“宛白,你怎麼流了這麼多血,不怕,她不能傷害你了。”
“宛白,對不起,我每次都來晚了。”
“宛白......宛白......我愛你”
一滴滴豆大的淚珠滴落在林宛白蒼白的臉上,暈開了一片粉紅色的血跡。
遲到的道歉和愛意在整個陰冷潮濕的地窖裡回響,跟著衝進來的一幫人全部停在了門口,沉默地看著這個抱著一句屍體泣不成聲的男人,竟然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拉開他們。
衝在最前麵的刑警隊長抹抹臉,走了出去。
剩下的人鴉雀無聲。
最後還是威廉打來的急救電話的醫生上前拉開了顧左司,把渾身浴血的林宛白抬上了擔架。
顧左司渾渾噩噩地跟著,刑警隊長在外麵抽了一支煙回來,吩咐警員幫著把脖子上漏了個大洞的陸夢雪也抬上擔架。
犯罪分子也是人,死在刑場上也不能死在這裡。
幾個警員沉默地把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陸夢雪抬上擔架,跟著救護車烏拉烏拉地走了。
顧左司搓了一把臉,看著和他一起留下來的幾個兄弟,最終目光定格在了刑警隊長身上。
刑警隊長朝他擺了擺手,說道:“林宛白這是屬於正當防衛,按照法律來說不會給她判刑的。至於陸夢雪——殺人罪沒跑了。”
關鍵隻在於是不是殺人未遂。
顧左司的眼珠子動了動,對著刑警隊長說道:“我要她活著,坐牢坐到死的那一天。”
刑警隊長深深地看了顧左司一眼,沒有說話。
對於監獄裡的人來說,死永遠不是罪可怕的。
尤其的監獄裡的女囚犯,有一百種辦法會讓她們覺得活著比死了更痛苦。
他知道眼前的男人背景家世並不簡單,他想讓一個人活著,那麼那個人想死也死不成。
他的眉頭狠狠地皺了起來,最終卻什麼也沒有多說。
威廉跟著救護車一路呼嘯著趕到醫院送到急救室,林宛白渾身浴血的模樣太可怕,他順著手術門滑了下來,坐在地上久久不語。
過了很久,威廉才想起什麼似的,拿出手機撥出一個從未打過的電話號碼。
“爸,這麼多年了,我隻求你一件事......”
兩個小時後,由全國最頂尖的,有些甚至隻能為某些大人物做家庭醫生的醫學大師們組成的醫療組趕到醫院,接手了林宛白的手術。
跟著他們來的還有一個精神矍鑠的老人,身後跟著一隊穿便服的警衛兵,迅速將整個醫院戒嚴。
“你這孩子啊!終於肯叫我一聲爸了。”老人把威廉抱進懷裡,眼中閃爍著點點淚花。
威廉抽了抽鼻子,眼眶也紅紅的:“對不起,爸爸——還有謝謝你。”
老人歎了一口氣,拉著威廉說了很多話,見威廉心不在焉地聽著,隻得歎了一口氣離開了。
臨走前留下一句話。
爸爸老了,保護不了你多少年了,你不要怨爸爸當年把你一個人扔在美國。在那個動亂的時期,把你接回來隻有死路一條啊。
對不起,我的孩子。
威廉也不知道聽進去幾分,隻是癡癡地望著手術室的紅燈。
老人的警衛兵留在了這裡,顧左司在手術室守了半夜,家裡的保姆把蹦蹦和跳跳送到了醫院,差點被這個陣仗給嚇到,放下孩子就走了。
蹦蹦和跳跳和不嫌棄爸爸一身血汙,默默地找了個地方蹲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手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