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之前蘇苒苒的強烈要求,家裡的傭人都給辭退了,顧承鬱隻好自己動手下麵了。
等他把麵碗端出來地時候,正好捕捉到朵朵小心翼翼朝這邊看的眼神。
他把麵碗放在餐桌上,招了招手叫朵朵過來,父女倆第一次麵對麵和平的吃麵。
不知是被嚇的還是平時習慣就這樣,朵朵一根麵一根麵地往嘴裡挑,顧承鬱一碗麵都吃完了,朵朵麵前的碗連十分之一都沒有下去。
顧承鬱坐在餐桌邊等她,十分鐘過去了,二十分鐘過去了......麵前的碗看起來並沒有下去多少。
“你是在吃貓食兒嗎?這麼吃還沒吃完呢,又餓了。”顧承鬱忍不住說道。
安靜的房子裡突然響起顧承鬱的聲音,朵朵嚇得手一抖,筷子掉了下去。
顧承鬱深深吸了一口氣,把筷子從地上撿起來,又給朵朵遞了一雙新筷子。
“不催你了,你慢慢吃,我去看看弟弟。”
他在這孩子的麵恐怕一晚上都吃不完了,顧承鬱乾脆走到了客廳,看了看還被包成繈褓躺在沙發上的嬰兒。
小家夥也許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睡夢中睡得正香,咬著手指頭砸吧砸吧小嘴。
顧承鬱笑了笑,把孩子的手指從嘴裡拿出來,又拿衛生紙給他擦了擦。
隨即來到陽台上,打開窗給自己點了一支煙。
嫋嫋煙霧升起,顧承鬱英俊的麵孔沉浸在半明半昧的光線中,悲傷的氣氛幾乎要將他吞沒。
朵朵歪頭看了一眼站在陽台獨自抽煙的男人,突然覺得他有那麼一點可憐。
那就暫時不害怕他了吧,終於把麵吃完的朵朵這麼想道。
顧承鬱對蘇惜惜說的話不是威脅。
自從那天後,蘇惜惜一家就遭受了前所未有的災難。
先是周芸秀出了車禍,雙腿被人壓斷,躺在醫院裡不知是死是活,然後爸爸的公司也出了問題,不得已之下宣告破產。
就連她用自己的私人積蓄投資的一些酒吧小飯店也被查出不少問題,迫不得已關閉。
蘇家一時樹倒猢猻散,過得異常艱難。
聽著手下人的報告,顧承鬱的心中反而並沒有升起報複的快感,隻有深深的疲憊。
距離蘇苒苒去世已經過去一個月,一個月裡他把蘇惜惜一家整得狼狽至極無處可逃,看似為蘇苒苒報了大仇,但隻有他自己知道,每天每天晚上,他開始睡不著覺。
最初他以為隻是太過悲傷,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但一個月過去了,這種情況並沒有好轉,反而愈演愈烈,為了有精力照顧兩個孩子,他不得不靠吃安眠藥來保證正常的睡眠。
蘇苒苒,你倒是走得痛快,可害慘了我。
他麵無表情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