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連忙上前將雷杭拉開,護士重新貼好紗布,匆匆推著倪珊的病床離開。
雷杭坐在地上,手裡捏著那顆綠色珠子發呆。
剛才他看得清清楚楚,倪珊的傷口處附著著肉眼難辨的黑霧,仿佛正在侵蝕她的傷口。
這一切都是那井裡的黑霧搞的鬼。
旁邊幾個警員看得心中難受,他們都知道杭哥和倪隊的感情,更沒想到他居然用情如此之深,深到精神失常。
“杭哥,你彆太難過!”
黑狗上前安慰,結果雷杭直接起身,騰騰騰衝進了樓道裡。
“這……杭哥怎麼了?”
“不知道啊,怎麼奇奇怪怪的,哎,多半是因為倪隊。”
幾人搖頭歎息。
雷杭離開醫院後開車回到喪葬店,上樓將那瓶鮮血和那張紙揣進兜裡,再次開車往郊區趕去。
午夜無人的十字路口,隻有在郊區才會有這樣的地方。
他已經彆無他法,為了救倪珊隻能這麼做,至於後果是什麼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天色逐漸黑了下來,雷杭終於發現了一個沒有監控的十字路口,這裡人跡罕至,車輛也很少。
他將車停在路邊,靜靜等待。
期間他打電話到醫院詢問了倪珊的傷勢,目前還在昏迷中,心跳微弱,隨時有可能死去。
時間變得極慢,雷杭盯著手表一秒一秒的熬,腦海裡不斷回想著和倪珊的點滴過往。
十一點五十分,雷杭感覺到有些緊張。
他拿起那瓶鮮血和那張紙,見四周並未車輛來往,心裡稍稍放心,在這樣的地方倒瓶血應該不會有事。
隻是四周黑漆漆一片,隻能見到遠處城市透出的五彩光芒照亮半邊天,偶爾傳來幾聲蛙叫蟬鳴,顯得淒涼詭異。
眼見馬上就要十二點,雷杭下車,徑直走到十字路口蹲下來,將那瓶血打開,嘩啦啦全部倒在地上,隨即掏出那張紙,念道:“我在午夜呼喚,以我主名義,收割無辜者的靈魂。”
他突然覺得精神恍惚,也不知是覺得荒唐,還是恐懼。
三遍念完,他明顯感到身邊發生了變化,這種感覺難以形容,仿佛空氣變得粘稠起來,讓他呼吸困難。
事情做完,他不想多呆,連忙上車,調轉車頭,準備離開這裡。
突然間一輛車疾馳而過,車內隱約傳來“救命”的聲音,但雷杭壓根沒時間反應,這輛轎車風馳電掣,嘭一聲撞到了路邊的電線杆上。
電線杆幾乎嵌入駕駛艙,駕駛艙裡的女人被座椅和電線杆擠在中間,腦袋已經被撞到消失,顯然是沒救了。
雷杭感覺自己的手在顫抖,他知道這個女人的死跟自己有直接的聯係。
他不怕死,但親手害死一個人讓他感到恐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遠處再次駛來一輛車,雷杭連忙踩著油門離開,一路上他都感覺自己渾渾噩噩,好幾次差點撞到人。
此刻他終於知道紙上那句“收割無辜者的靈魂”是什麼意思。
井裡的那個怪物,簡直就是魔鬼!
不知不覺車開到了人民醫院,雷杭想起倪珊,連忙下車趕到了重症救護室,黑狗和另外一名警員迎了上來,興奮道:“杭哥,剛才醫生說倪隊已經脫離危險了,這簡直是奇跡。”
“那就好。”雷杭鬆了口氣,越發覺得愧疚。
他感覺自己用一個人的命換了另外一個人的命。
“杭哥,你怎麼悶悶不樂的?倪隊已經沒事了。”黑狗湊了上來好奇詢問。
“我沒事,就是有點累。”雷杭擦了擦臉,強行擠出個笑容。
“對了杭哥,上次鬼校車那個案件有眉目了,我都還沒來得及告訴倪隊。”
黑狗掏出手機,點開一個視頻交給雷杭道:“還真是挺詭異的,杭哥你擅長破解疑難雜症,給我們破解破解。”
雷杭接過手機,見視頻上是一段十字路口的監控,時間是深夜十二點,隻是十字路口處居然也有一灘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