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海地區距離河北甚遠,運送食鹽耗時耗力,遠水難救近火。如今有了此礦,百萬災民都不會再缺鹽可用,病患者自然能夠大減。至於賣價稍高嘛......”
“有錢的人多出點錢,沒錢的就送他們一些,均衡之下,才能讓賑災銀發揮出最大的價值,才能讓百姓活下來更多。小李道長,你以為如何?”
李楚沉默了。
無言以對,甚至有些羞愧。
現在想來,林潛若真是自己前麵說的那樣的貪官汙吏,大可不必大費周章的對付鄭謙。
兩人隻需要官官相護,賺的,絕對隻會更加輕鬆。
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空有一身武力,卻險些釀成大禍。
實在是麵上無光啊。
相比他的懊悔,王翀等人卻是精神振奮,紛紛拍起了馬匹。
“殿下見識驚人,智計百出,真是百姓之福,大齊之幸!”
“有殿下坐鎮,消滅蝗災,近在眼前!”
“殿下果然不會做惡,不像某些人,心眼發黑,看什麼都是黑的......”
最後那句,顯然是紀乘風氣不過才說的。
林潛笑著搖了搖頭,示意他們安靜,星眸閃閃的看著李楚。
李楚忽然感覺到了一股壓力。
這種壓力,並非是來自於武道境界,而是一種精神上的強大。
他看向林潛,恍惚間,林潛的身高無限拔高,宛如神明般俯視著自己,自己則是渺小的螻蟻,難睹其真容。
“我......”
“是我錯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慌亂間,李楚連賭約是什麼都忘了。
林潛哈哈一笑:“我從一開始就說了,不過隻是誤會罷了。小李道長日後行事還請三思而後行,不要再錯怪了好人。”
教誨似的話語,並不是那麼討喜。
可聽在李楚耳朵裡,卻絲毫都不顯得突兀。
他那靜如止水的心,忽然變得無法再保持平靜了。
“抱歉,我......觀中還有事,先行告辭。”
倉促的道了聲歉,李楚奪門而走,身影幾閃就不見了。
“切,什麼觀裡有事,明顯是心虛了,算你識相,這次就放你走。”紀乘風很是臭屁的說道,搞得好像是他立下的大功一樣。
“殿下,你看......?”
“嗯,快了,按照原計劃先跳過德雲觀的區域挖掘,我估計......要不了幾天了。”
......
“師父,我們錯了。”
回到德雲觀後,李楚將所見所聞,以及發生的誤會都一五一十的跟王道長說了一遍。
王道長歎息一聲:“彆想太多,先去休息吧。”
李楚垂頭喪氣的走了,成為“壞人”的感覺,讓這個正義感極強的少年很受打擊。
“師兄,我看,我們這幫老骨頭,也該動動屁股了吧?”
大殿的陰影處,走出幾個年紀不輕的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