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眼睛,沒一會就沉沉睡去了。
恍惚中,我又回到了三歲那年,血柏第一次開花的頭天晚上。
“小難乖,聽爺爺的話,快磕頭吧。”
“磕完之後,你就是有媳婦的人了。”
滿樹繁花下,爺爺臉上帶著和藹可親的笑容,對我淳淳善誘。
我不肯,吵著要回去睡覺,還耍起了小脾氣。
爺爺急了,在我屁股上重重拍了一巴掌。
然後我就哭了,哭得那叫一個稀裡嘩啦。
爺爺正有些不知所措時,血柏突然開裂,從中伸出一條藤蔓,直接纏住了他的脖子。
我嚇得止住了哭聲。
越來越多的藤蔓出現了,把爺爺纏得像粽子一樣,並不斷往樹身拖拽。
我急了,上前拍打藤蔓,可惜根本無濟於事。
隻能眼睜睜看著爺爺被拖進樹裡。
當血柏合攏,爺爺徹底消失的那一刻,我陡然驚醒了過來。
滿身大汗。
低頭一看,雪怡仍然好好地躺在身邊,睡得正香。
“真是個奇怪的夢啊......”
此時天色已亮,做了噩夢的我睡意全無,於是起身穿衣洗漱。
正蹲在屋簷下刷牙時,我爸從外邊回來了,手裡還拎著油條豆漿什麼的。
他臉色有些不對勁,看到我先是一愣,然後立馬把我叫到後廚,還把門給關上了。
我說爸,你搞這麼神秘兮兮的,乾嘛啊?
我爸噓了一下,然後壓低聲音問我,昨晚有沒有去大舅家?
我說去了,給了錢之後就回來了。
我爸一臉凝重,問我幾點送的。
我支支吾吾,說記不太清楚了,大概十點多吧。
他又問我,送錢的時候,有沒有發現大舅一家有什麼異樣?
我說沒有啊,他們一家客客氣氣的,都正常著呢。
“那大舅當時跟你說了什麼奇怪的話沒?”
“沒有,送完錢之後,我立馬就離開了。”
“還好還好,沒牽扯上你就好。”
我爸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我明知故問:“爸,到底怎麼一回事,你倒是說啊?”
我爸說道,剛才他去買早點的時候,聽說大舅一家淩晨時全被抓了。
抓他們的不是鎮所的人,而是市局派來的警察。
罪名好像是大搞封建迷信活動,還帶有邪教性質,很嚴重。
我問有多嚴重,總不可能槍斃吧?
我爸白了我一眼,說現在正是嚴打時期,槍斃也不是不可能。
幸虧你小子去得早,要是恰好撞見的話,指不定就被一起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