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已掛在天邊,流雲遮擋了星辰,將整個星空暈染的多了一層神秘感。道路兩旁的路燈逐漸亮起,已經是把微弱的月光給徹底的驅散,將附近的地麵照亮。
一輛車就在黑夜的道路上緩慢的前進,車影被不斷的拉長,反而帶了一種難以形容的奇妙感覺。
車上的幾個人都昏昏欲睡,司機也已經從陳振明換成成霖,他一手搭在方向盤上,一手隨時都握在檔位之上,眼睛透過後視鏡看到後麵三個睡得東倒西歪的家夥,這才開口:“白天的鬼煞是黑無常的人?”
我有些錯愕,怔了片刻,才點頭。
恰好在這時對麵的路上有一輛車呼嘯而過,帶著猛烈的風,吹的我們的越野車都有輕微的搖晃,儼然在月色下如同海浪中飄搖的小船,隨時都要翻沒得可能。
我抽個空看了一眼外麵的路,想起鬼煞交給我的盒子,手不自覺的撫摸在盒子上,張嘴說出的卻是另外一番話:“專心開車。”
成霖從我語氣中聽出了異樣,明白我不想就這些事情討論的太深,也就沒有在繼續往下追究,因為他知道,我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選擇開口。
前方的燈火越發的明亮了,我忍不住專心的看了過去,就連眼中也帶起一絲稍微的放鬆。
看來我們運氣還算不錯,這就到達了第一個城市,打算在這裡先度過一夜,然後在去想彆的事情。
想到這裡我低下頭看著懷中熟睡的鬼子,好不容易驅散的陰霾再次籠罩,心道,這次的事情可要比其他時候都要麻煩很多了,我必須要提前做好準備才行。
至少在這個時候絕對不能輕易的放鬆,不然鬼母上門尋找鬼子,我們根本沒辦法抵擋。
翻開地圖查看這裡的地標,我說:“車開到前麵的旅館就休息吧,我去個地方。”
成霖點頭,也不詢問我今天晚上不休息到底要去哪,隻是把車開到我要求的地方。
臨下車之前把睡得迷糊的三個人叫醒,其中杜子騰反應最大,迷糊的盯著上麵酒店的名字就咋呼,還好被我給攔了一下,才沒有在做丟臉的事情。
我跟成霖繼續囑咐幾句,本來是想要把鬼煞交給我的東西留在這裡,但是成霖提醒我還是隨身帶著,畢竟這東西是範先生囑托給我,肯定有很重要的作用,最好不要離開我半步。
沒辦法隻能找了一塊布將盒子包裹起來,然後綁在自己的身上。
我在破舊的老巷子裡漫無目的的走著,身邊總是經過形形色色的人,他們或多都帶著一身的喧囂,難掩臉上的困頓,就這樣在筆直的道路上繼續走下去。
一個人騎著自行車從外麵快速的衝進老巷子裡,剛好經過我的身邊,他大聲的喊著:“讓開!”
我注意到前頭有一個水窪,如果躲避不及時,或者是車子不減速的話,飛濺起來的臟水肯定會弄的我一身臟。
眉頭皺了一下我往旁邊跳了一步,誰知道在這個陰影之中居然還藏著一個人,我直接就撞了上去。
“臥槽!”
那人怒罵一聲用力的把我扒開,不斷的在拍打自己的衣服。
借著巷子裡昏暗的燈光也得以看清楚被我撞到牆上的人到底是誰。
他穿著一身黃色的僧衣,脖子上還戴了一串佛珠,腦袋油光鋥亮就是沒有戒疤,他正憤怒的盯著我,罵道:“走路不長眼呐,差點把我都給撞死!”
我:“……”
這真的是我所知道的在佛門中安心修行的和尚,還是一個假和尚。
對方腦袋上的八個戒疤絕對不是開玩笑,而且從痕跡能夠看出來已經有很多年了,但是這和尚的外表年齡也就大概跟我差不多,難不成是小時候就出家了?
和尚剛開始還在抒發自己憤怒的情緒,可是在看到我以後表情也一點點的發生了變化,很認真的在盯著我,忽然來了句:“小施主身上陰氣纏身,莫不是惹上了大麻煩。”
一聽這話我心裡就咯噔一下,頓時對這個和尚的身份有了確定。
身上有沒有陰氣我不清楚,但是這個家夥能夠看出來我身上的不同,足以證明他不是個假和尚,但是這個樣子也不能完全的讓人安心,包括現在的這些東西。
我有自己的想法,也就頷首跟和尚打招呼:“師傅在這個地方是修行,還是路過?”
如果是修行那我絕對不會在這個地方多做停留,如果是路過的話或許還能夠稍微的探討一些東西,關於鬼子鬼母。
“路過。”
和尚簡單的說出兩個字,不過目光還是沒有從我的身上挪開,最後他注意到我身上背著的東西,眉頭一皺,宣了聲佛號,說:“小施主身上的陰氣都是身後的東西所致,不想沾染上惡果還是早些把這個東西舍棄的好,若是沒有其他去處可去湮葉寺供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