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子完好無損,至少從外麵看是這樣的。
我大惑不解:“兄弟,這裡沒什麼異常呀?難不成,你,你擁有一雙無孔不入的眼睛麼?”
杜子騰微微一笑:“秘密就在這裡了。”說著,他一指裙子的一角。我仔細一看,原來那裡正有鮮血溢出。
時間不長,女司機的身體都還沒有冷卻下來。我試探著用腳去觸碰一下,發現身體還是軟的。
我大叫一聲:“醒過來呀,這裡很危險的!”
當然沒有回應了,杜子騰卻有回應了。他笑得幾乎就要前仰後合了。我上前去,重重地拍了他一下:“你小子,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這裡傻笑!”
“我傻笑?”他大吃一驚,“我是在笑你傻。明明已經死了,你還在這裡大呼小叫,不是要貽笑大方麼?”
“……”我一陣語塞,眼下還真是沒法去否定他。
杜子騰走上前去,一把掀開了女司機的衣服。衣服之下,我隻是看了一眼,立即就被嚇得魂飛魄散!
原來,女司機被裙子掩蓋住的身體,幾乎是四分五裂的狀態。裡麵的狀況,簡直是慘不忍睹了。
“是誰,”我大聲地質問道。可是,聲音一出,自己首先就感受到了愚蠢:我這個問題,是在問誰呢。
杜子騰隻草草地看了一眼,就蓋上了。他拿出手機,準備報警。號碼打出來後,他卻又主動地掛斷了。
“咋了,”我這時候才注意到這些,“咋又不報了呢?”
“報警?”杜子騰笑了起來,“報了又有什麼用呢,案子能查出來麼?我告訴你,局子裡的人,能查出活人的凶手,能查出死人的凶手不?”
“不懂,”慌亂之中,我搖了搖頭。杜子騰回到了出租車邊,隻留下我一個人在女司機的身邊。
一株碩大的榆樹,遮蓋了我倆的身體。一瞬間的工夫,一股陰風襲來,頓時涼氣入骨了。
“回來吧,”杜子騰在那邊叫喚道,“咱們開上她的車,直接去局子裡吧?”
“你去吧,”我主動地擔起了看護的任務,“我在這裡看著,等待你們再過來吧。”
“你牛――”杜子騰對著我伸出了一根大拇指,“那你就在這裡了,我去了――”
說著,他就打著了車子,一溜煙地開走了。臨行前,他還特意地留下了一包利群香煙。
我示意不要,他笑了笑:“兄弟,一個人待在這裡,總是會感到無聊。這煙,你就留著抽吧。”
車子很快地就駛出了樹林。這時,我才注意到,這片樹林子,真他娘的大啊。我大叫一聲,幾乎都要用好久的時間,才能聽到回聲。
幾乎就是同時,我已經開始懊悔起來。個性使然,我沒有打電話叫杜子騰回來。
實在是太累了。沒有多久,我就開始坐下了。既然是看護,我索性選擇了女司機的對麵。
那是一個土丘。土丘上麵除了草,幾乎是一無所有了。
我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上古時代,封國的國都,大都定在土丘上。什麼營丘啦,帝丘啦,廢丘啦,商丘啦。要不我也給你取個名字吧。”
話說了出來,卻實在沒有什麼好的名字可取。我思索了一會兒,開始在它的周圍盤旋。
樹丘!突然之間,腦際閃過一道亮光,就是這個名字了。雖然沒有創意,但卻是實際。
於是,我特意地去找了一根樹枝,鄭重地在土丘上刻下這兩個隸書字:樹丘。
名字刻好後,還刻意地徘徊了一番。回頭一看,女司機還歪倒在那裡。
我就對著她說:“現在,你的離去之地,也是有名字的了,你應該不會再感到孤單了吧?”
女司機當然是無言的,她的美貌越來越蒼白,甚至都有些昏黃了。她的膚色,漸漸變成了煤油燈的顏色了。
好奇心驅使,我走近了女司機。可是,就在我準備掀開她披在臉上的長發時,一陣陰風吹了過來。
沙沙沙。
樹林裡麵的聲音,則更加地恐怖了。這時,我好懊惱:我怎麼不跟杜子騰一道,前往局子裡去呢。
局子裡的人一到,我也就不再害怕了。
之前,聽老人們講,局子裡的人,整天舞刀弄槍的,煞氣特重。那些個牛鬼蛇神,一般會避著他們走。
想到這裡,我也在依樣畫葫蘆,在自己的前額上,畫了一個大大的徽章。
徽章給了我不小的信心和膽量。我再一次大著膽子,走近了女司機。她的身體,已經流出了更多的血。
整個場麵,已經變得恐怖異常。
我是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人。既然來了,那就是死也就往前衝了!於是,我一把拂開了她的頭發!
狗血的一幕出現了:她如瀑的長發下麵,居然不再是一張美麗到令人窒息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