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見我呀,”聽到她這麼急切的話,我也不好去拒絕了。
“我就在你的下麵,”她說話時,我都可以聽到了的那種樣子。我大吃一驚,這麼說來,我剛才的種種,她都看到了?
“你在哪裡,趕快上來吧,”我不屑一顧地喊道。
一分鐘後,我看到了山坡底下,有人在伸手跟我打招呼。三分鐘後,我看到了她的身影,在山坡上晃蕩。
五分鐘後,我看到了她的人。再過一分鐘,她直接地衝入到我的懷抱中。這時,她的呼吸,已經有些急促了。
氣喘籲籲。她自己的解釋是:見到我太激動了。
其實,我的心裡也知道,這不是激動,而是太累了。“你要來見我乾嘛?”我故意將聲音壓抑成冰冷的造型。
“沒,沒有,”她先緩和了一下,“這幾天,壬田出了太多事。我一時應付不來,就來找你了。”
“啥子事情,”我有些生氣,“還能煩得了我們的唐大美人呀。”
“彆這麼說,”她不好意思起來。
“至少,”我並沒有因此放過她,“我們還有一個偉大的老公,在地下等著呢。”
“哎呀,”唐萍不高興起來,“這個事情,不要那麼地去說。他已經死了,他死得很英勇。”
“所以,”我繼續炮轟她,“你就想著去追隨他的腳步了。為了這個,你還不辭辛苦地來到這裡了。”
“不要這麼說了,吳磊,”唐萍很是喪氣,“你不喜歡我,我是知道的。但是,今天,你不能這麼侮辱我。”
“你可以離開,隨時歡送,”說著話,我就做出一個請離開的手勢。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絕對沒有黏合劑。誰若是想從誰身邊離開,隨時都可以。如果是女人,那就更加地方便了。
我不再說話,唐萍也休兵了。她抬起一隻手,說:“吳磊,咱們不要再爭了。彼此先冷靜一會兒,如何?”
“那好,”我答應了,“你在這裡冷靜吧,我先下山去了。”
說著,我卻反回來,去上山了。
上山上山愛。我的心中,現在要排空一切,惟有上山了。何以解憂,惟有上山。
唐萍跟了過來,被我一陣驅離。我的心裡,可是發自內心地要驅離她。我不再愛她,這就夠了。
“真的,”她追過來問道,“不要我上山去?我上去了,你才會有玩呢?”
“不要不要了,”我向後擺了擺手,絕對地厭煩。她放棄了,隨後一陣悲咽,“吳磊,你太任性了。”
“愛,就要任性,”我如實地回複了她,“如果不任性的話,那就不會有真愛了。”
說完,我就大步流星地離開了。她還在後麵追,但被我甩了個十萬八千裡。不到十分鐘,我的身後,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了。
我又來到了紅豔死去的地方,站在那裡,一張豐腴到極致的臉孔,慢慢地顯現出來。
好像她還站在那裡,對著我笑一樣。
突然,一聲喊叫,終結了我的想念:“吳磊,你站在這裡,在乾嘛呢?”還是唐萍。
我頓時氣急敗壞:“你是我的尾巴麼,我來悼念,你也來悼念麼?”
“悼念?”她微微一笑,“這裡又不是墓葬區,你來悼念什麼?你的狗麼,那倒是有可能。”
我二話不說,上前去就是一個大嘴巴子:“如果不會說話,請閉嘴。”
唐萍被我抽得眼冒金星。半晌,她才醒過神來:“吳磊,你的巴掌,也太重了點兒。”
“它,”我一揚手,“隻負責教訓那些不識抬舉的人。今天,你不是不識抬舉,你隻是在侮辱彆人。”
樹上忽然掉下個東西來,把我倆都嚇了一大跳。“什麼東西,”她首先叫了出來。
“不知道呢,”說著話,我還是向前走了一步。
去仔細地相看。
這一看,還真的把我嚇了個魂飛魄散。原來,這掉下來的東西不是彆的,而一個人的腦殼。
或者說,是一具骷髏。
雖然已經乾枯,但還是麵目猙獰。尤其是它的天靈蓋正中,還有著一個圓形的孔洞。
自然,那個孔洞是在生前造成的。而那個人,也就隨之死去了。換言之,這個人是被擊斃的。
那他到底是怎麼回事,是戰爭,還是彆的原因。我一時之間,心潮澎湃。
唐萍根本沒想那麼多,她抬起一腳,想要去踹。我立馬拉住了她:“不要對死人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