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老太太離開，我才敢問。吳半仙歎了口氣，從身上抽出一根煙，在煙盒上點了兩下，放進嘴裡叼著。
“看出來了？”
“哼，我要沒這眼力，也就不用跟著秦東陽看事兒了！”
我說完又問：“多久了？”
“兩年。”
“你媽自己知道嗎？”
吳半仙搖了搖頭。
“所以，這才是你不接她去城裡住的原因吧？”
吳半仙一聽這話，差點哭了，他抹了一下眼睛，道：“我一天三百萬，三百萬啊，車子，房子，票子，好吃好喝的，要什麼沒有？”
“我多想孝敬我媽啊，可是，我媽吃不了，住不了，身體還......還......”
“這要去了城裡，被發現了，就是大事，我心裡不難受嗎？可是你說她現在這個樣子，這是怎麼回事兒啊，我恨我自己，不好好跟我爹學，搞得現在連我媽都救不了。”
我拍了拍吳半仙的肩膀，安慰他。
他又說道：“你說，她要是跟彆人一樣，雙腿一蹬，躺到地上死了，我傷心一陣，也就給她辦了後世了，該燒燒，該埋埋，可你說現在這叫什麼個事兒啊！”
我理解，吳半仙的媽說是死人，又不完全是，她現在的狀態叫活死人，分明死了，又將死未死，魂魄吊著半口氣，強行留在了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