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有些外傷倒還好。塗抹點藥膏,吃點中藥也就能治愈。
您的腿傷年頭已經太長,左腿骨沒有辦法接上。還有一些虧損的病,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調整過來的。要挑選一個適宜的環境,好好靜養。吃些有營養的,補充體力。”
接著這個話茬,我繼續講。
“大姨,月牙是個孝順的姑娘。現在家裡也隻剩下了您一個人。大姨,你還是跟我們下山去吧。
我們生活在黑水市。那裡的環境蠻不錯,有山有水。我在那有鋪麵,就在商業街正中心。黑水市的房價還算合理。咱讓月牙給你買個房,雇個體貼的保姆。您這把年紀,也該安享晚年了......”
我還想繼續說些什麼,娘卻擺擺手。
“不走不走,走不了的!
你們走吧。趕快下山,趁早離開。
你帶著月牙走。要好好照顧她。月牙小的時候日子過得苦。她是個好姑娘,就是遭過太多的罪。
你們都是孝順的孩子,聽我這個老婆子的話,趕緊走,趕緊離開。”
娘擲地有聲的趕我們走。
隻是,她說的那些話。她說的每一個字。我的心裡都有一種錯覺,隻覺得那是一位老母親對兒子的諄諄教導。
此時此刻,我多想張口喊上一句“媽”。
隻是,麵對自己的身世。麵對那個從出生起便跟怪物一般,剛滿百日就被父親丟上山的過往童年。我的嘴唇張了半天,好多好多的話堵在喉嚨眼。可直到最後,仍舊沒有說出口。
良久,我也隻能垂著頭,呢喃一句。
“大姨,您還是跟我們下山吧,您是有福氣的人。兒女都孝順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