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鐘琳送到公司樓下,看著她遠去之後,這才返身上樓。
隻要去跟阿瓦拉好好認個錯,讓他不至於撕毀合同,我這份工作就肯定能抱住,最多就是搞個什麼通報批評或者扣獎金了事。
周秉坤還是很會圓滑的,沒證據之前不表態,兩邊都不得罪,一有了證據就趕緊站到白薇這一邊,這樣一來,他兩頭都不得罪,也不算是跟宮正文作對,因為證據都擺在那。
宮正文是真的要氣得吐血了,在清邁花了那麼多錢都整不死我,回來後又花了五十萬,結果全打了水漂,什麼也沒撈著。
我很想看看他得到消息後會是一副怎樣的表情。
回到公司,我敲開了白薇的辦公室門。
“白總,您找我嗎?”我走到她辦公桌前問道。
白薇抬起頭,板著臉看我,說:“我說過,不要在彆人說那種話。”
我有些不解:“白總說的是哪種話?”
“還有哪種話?就是那種……像是表白的那種油嘴滑舌。”
“哦,但剛才我並沒有表白,隻是在陳述自己和宮正文的過節,並標明自己威武不能屈的立場和原則而已。”
“你還狡辯!”白薇臉色慍怒,接著又冷冷地說:“方陽,你這種話騙剛才那種小姑娘還可以,但騙不了我,我知道上午在樓梯間的時候,你那些話的意思。
“你恨我,因為我害你坐牢,害你失去了林洛水,所以你故意追求我,想讓我愛上你,然後再把我狠狠甩掉,用這樣一種殘忍的方式報複我,我說的沒錯吧?
“不論是在清邁的時候給我煮紅棗薑湯,給我按摩,帶我去玩,還是回來之後給我做飯,買花,都是為了報複我,對嗎?”
看著白薇那冰冷的眼神,我有些黯然,她是真的生氣了,也真的不想跟我繼續這種曖昧的關係。
對她來說,這種關係或許很不切實際,甚至很幼稚。
上午在樓梯間的時候,我當著她的麵說過自己不在乎這份工作,之所以留下來,是想泡她,想報複她。
雖然我沒有往下說,但白薇知道那句話的意思。
她知道我恨她。
我也確實曾經恨她,出獄後,看到林洛水和曹文懷親昵甜蜜的樣子之後,我特彆恨她,隻當那一切都是她害的。
可是,我似乎早已提不起對她的恨了。
哪怕自己坐牢確實是她害的,哪怕她又害我進拘留所呆了幾天,但不知為什麼,自從清邁那幾天之後,我好像不再恨她了。
尤其是今天早上聽到林洛水那番話之後,我知道是自己把林洛水一步步推向曹文懷,就算沒有坐牢,她也會離開我。
所以,我更恨我自己。
在樓梯間的時候,之所以對白薇說那樣的話,是因為當時的自己很悲哀,像是被什麼東西堵在心口,很難受,最後情難自控之下的發泄而已。
但發泄完了之後,自己又像被突然抽空了一樣,有些茫然,有些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