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自是為了掩飾原身壓根考不上童生,而說出來的吹噓之語,但聽在秦管家耳裡,卻讓他心中一震,眼睛一亮。
“公子大才!”
秦管家朝他一拱手,便離開甲板,朝著畫舫的二樓而去。
而見秦管家離去,江寒心想終於走了,省得在這嘰嘰喳喳煩人。
他重新盯上桌上的吃食,伸出雙手一頓胡吃海塞。
......
在那畫舫的二樓裡,一個精美寬敞的包廂裡,坐著三四位身穿儒衫的老者。
卻是此次寧國府請來的評判,皆是這雲夢城裡德高望重的才學之士。
此次寧國府為秦大小姐舉辦的這場選婿文會,雖然不論出身,卻要的是才學之輩,參與者所對出的下聯都要給他們評判。
寧國公秦仲坐在畫舫的窗前,望著岸上熱鬨的人群,卻是眉頭緊皺。
他正擔憂著女兒秦穆清的婚事。
秦穆清今年已經二十了,按理說早便該嫁人了,可惜因著凶名在外,曾經將上門提親的世家公子揍得下不來床,以至於如今連提親的人都沒有。
雖說今日舉辦了這場選婿文會,但從湖東行至湖西,到目前為止,能對上那個上聯的人也不多,且大多差強人意。
雖然岸上也來了雲夢城裡的四大才子,但那些才子,不是被秦穆清揍過,畏之如虎,便是心中有更高的抱負,不願入秦府為贅婿。
就在此時,秦管家興衝衝的推開門走了進來,高興道:“老爺!四位先生!有人對上那個上聯了!”
“哦,是誰?對了什麼?”四位評判不禁好奇抬頭。
秦仲也是看向秦管家。
秦管家大聲道:“是一個書生,叫江寒。他對的是鐵勝鐵鏽鐵!”
四位評判互視一眼,都是眼睛一亮。
“不錯,不錯!此下聯對得極好!”
“以鐵對冰,恰得其妙!這是早晨這麼多下聯中最好的一個!”
“此子對聯當為甲上!”
秦仲沉吟了一會便道:“此人可入我秦家畫舫!此人年齡,長相如何?”
秦管家道:“此子年齡不過十七八歲,長相算得上清秀,隻是身體頗瘦,衣服也有些破舊,應該是寒門學子。”
秦仲笑道:“是不是寒門學子無關緊要,隻要不老不醜,才學又過得去便好!”
秦管家道:“老爺,當我問他為何不參加科舉時,老爺可知此人怎麼答?”
“哦,他怎麼答的?”秦仲問道。
秦管家清了清嗓子,語氣慎重的道:“他說,花非花,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來如春夢不多時,去似朝雲無覓處。人生如朝露,亦如春夢。”
“他還說,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
秦仲眼睛放亮,霍然起身,嘴裡品味著這幾句詩,心中更加震撼。
他故意設置這個問題,便是為了考驗參賽者的心性。
卻沒想到會聽到這一番答案。
世人皆為功名而奔波,然而這少年卻對功名棄之如敝屣。
而那四位評判,在聽到這段話後,也是臉色大變,眼睛一亮。
“此子這份心性,已勝過了這雲夢城裡的大多數儒生!”
“人生如朝露,亦如春夢......此子對人生體悟比老夫還要深!”
“這詩句,隻怕便是四大才子也寫不出來!”
秦仲微微沉吟了一下,道:“那我再出一道題目,叫他作詩一首,若是能入四位評判的眼,便是我秦仲的女婿!”
說完,秦仲就拿過一張宣紙,寫下題目,遞給了秦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