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上麵挺空寂的,說白了這地方沒人特彆注意,平時住戶們兩個被子都不上來,除了一個小小的通風的樓梯口以外,就是一大片空地,邊緣處全部鐵欄杆圍著,來來回回繞了三圈在老林頭跟看猴一樣的目光中,安逸還爬上了小小的樓梯,口的房子上頭極目遠眺,也沒發現有啥不對勁的地方,再三確認他跳下來,這回就輪到老林頭臉還難看了。
人家安逸把態度擺明了,你說這有鬼是吧?我借了你家的錢就要替你家乾活上來,我來了檢查我檢查了,就差把這樓上麵的水泥板掀開瞅瞅了,雖然不可能四周的欄杆掛在外牆的地方,安逸都逐一檢查,沒一點異樣,你說你看到鬼了,鬼在哪鬼呢?
自知理虧,老林頭嘿嘿笑了幾聲,隻好顧左右而言他,安逸一聳肩,反正你把錢給我,我就算完活,老林頭不甘心,琢磨著怎麼也得套,這小子在自己這兒呆到半夜再說,這麼琢磨著他就借口自己身上沒拿錢,要安逸跟他回自己家,為了拿到這錢還不是得去,再說了大老爺們怕啥,兩個人從哪來再從哪兒回去,路過的時候一樓的窗戶裡麵還能聽到兩聲低聲咒罵,不過倆人誰也沒在意,開始往老林家走。
跟對麵那幾戶人家不說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吧,老人家的確還不錯,窗明幾淨的屋子裡麵收拾的乾淨利索,老頭一個人,平時軍事化管理屋子裡連絲灰塵都沒有,反正也沒人著急,收拾成什麼樣子就什麼樣子坐在沙發上,安逸看了看頭頂上的老舊,低頭正色跟老林頭開始算賬:
“活不多,錢那也不多,事兒我也乾完了,剛剛您說您身上沒錢,我也聽話,跟您過來了,現在您就說我這活完事沒?錢是不是該給我了。”
老頭一晃腦袋,一點不否認。
“嗯,該乾的都乾了。”
“有啥不滿意的地方嗎?還是說覺得我哪裡業務能力不行?”
“沒有。”
安逸一伸手錢呢,老頭腦袋搖得撥浪鼓一般。
“那這事兒我做不了主,我孫子找的你,我得看我孫子願不願意掏。”
安逸垂下眼簾,看著沙發上那擦得鋥亮的玻璃茶具,都給他氣笑了:
“我說我怎麼看不見鬼呢?原來不是鬼沒來,是鬼也怕你呀。”
他這邊情緒明顯不對,老頭又不是感覺不到,咽了口唾沫下去,他音調放輕了一些:
“就是抓不著,我心裡不踏實,把這錢給你了,你走了,我再下回還抓不住管這事兒的。”
安逸深吸了一口氣,渾身的氣勢放鬆了,整個人一下癱倒在沙發上,雙手平攤,倚在沙發中哈哈大笑:
“人說薑是老的辣,我看這人才是最厲害的,老爺子,你這是明著又擺我一道。不過我敢接你這活,你說我會沒有辦法從你這兒,現在就把錢拿走了?”
老林頭這輩子啥人都見過,安逸這種笑麵虎實際上是最難纏的貨色,他心裡明鏡的隻不過現在,自己就破罐子破摔,想要抓住這麼個人,那就不能光尋思著如何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