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槌的爹,默默的轉過身來,眼神之中已經沒有剛剛那種精明犀利洞察一切的感覺,隻剩下如死灰一般寂靜。
後生像是感覺到了他的注視,停止了磕頭,抬起頭時狼狽不堪,卻依然滿是希望的,睜著大眼睛看他。
“你可能不知道,我姓石。”
“你你就是石寶山村長是吧?你就是能救我們全家性命的石村長!”
“我叫石寶華。”
“怎麼可能?不可能,我娘說了現在寨子裡的村長就叫石寶山,你為什麼會叫石寶華。”
“石寶山當年雖然被你爹救回來,但是他受傷過重,根本沒有醫治好,直接就去世了,這世上怎麼可能還有石寶山!”
青山寨的村長此刻也已經有些瘋狂,她歇斯底裡原地跺著腳,對後生大喊,口水隨著他的嘶吼都噴濺了出來。
“你也就是來討債的,你就是來讓我們永世不得安寧的人,我們這裡哪還有石寶山,我們這裡也從來沒見過叫高山海的人,你快走,你趕緊走吧!”
人可都是自私的,生死麵前無關大小,無關親疏,後生一下子就絕望了,他這一次來可就是為了這為此他偷偷摸摸,半夜三更是從村寨後麵的後山又摸上來的,那條路偏僻難行走,這一路來,他被刺的渾身鮮血和那個高山,當時告訴她的這條捷徑他試了,雖然多年沒有人走,怕是已經不行了,可最後還是順利爬了過來,本想著這一下,自己和自己的阿娘就有就和誰成想,最後關頭這群人居然把他們放棄了。
他往後退了,退了好幾步,此刻磕頭磕多了,他覺得自己頭暈暈的,這一晚上連擔心帶受怕,最後雖然順利摸了進來,可卻被他們當成了小偷,差點沒被亂棍打死,雖然最後把自己放過了,可看現在的架勢,自己活的和死了沒什麼區彆。
幾個人此刻已經被這幾個人名給攪得心神不寧,外麵衝天的火光,他們好像都沒有興趣再去審問這個來曆不明的年輕人是不是他做的,隻顧著,原地轉圈擔憂著。
“萬能的山神在上,當年咱們可沒有做任何對不起彆人的事兒,這些事情都是他們自願的,也是他們願意向山神表明忠心大家在共同投舉的情況下,最後決定讓他們去的,雖然最後人沒能救回來,但從此以後,保佑了咱們大山裡,多少個村寨幾十年的和平,這份恩情咱們一直記著,為什麼到現在,他們突然間後悔自己的付出。”
“彆慌,你先彆慌,老廖你看這麼多年,怎麼還是這個毛病?有點兒事兒就慌的不成樣子,這麼弄的話,你這村長不就白當了,你青山寨也算是威名在外,怎麼村長會如此的懦弱?怕什麼?恩人就是恩人,這種恩情要記一輩子,我們也不是忘恩負義的人,但是如果硬要和我們索取我們給不了的東西,我們也不可能,睜著眼睛做昧良心的事兒。”
石寶華這會兒咬緊了牙根,說什麼都不能答應,他隱隱約約覺得這一串像是背後有一隻手在推著他們,把幾十年前的恩怨挪到現在來解決,本來想著自己也沒有多少年好活,好好培養一下,以後這個接班人就讓兒子來做吧,他還能比較放心,現在自己能幫忙的時候已經不像年輕時候,琢磨著利益取舍,隻要能幫就幫的,可沒成想他前腳剛來了青山寨後腳這小子就摸了過來,現在要說這其中沒有誰在做手腳,也很難說服,可是這裡外不通的地方,這個時候要怎麼做?
石寶華此刻站在這兒,心裡麵萬分擔憂,從昨天晚上開始這村子就開始裡外不通,本身在這深山老林裡信號就不好,政府一直說要給修一個信號塔,可是種種原因加上頭一陣子接連下了大暴雨,此刻一時半刻是立不起來,而山裡的電話線也不知道是被雨水衝刷,還是中間出了彆的變故,已經接不通了,他們已經兩天沒能和外界聯係上,突然之間出現這麼一個人,隨後村裡莫名其妙起了大火,再加上他剛來的時候,村裡麵已經接連鬨鬼好多天,如果仔細去想,沒有一處不透的詭異,沒有一處不透的不科學。
現在站在這四處都是蜘蛛網破舊的祠堂裡,要知道這地方自從當年發生那件事之後,就被慢慢廢棄了,白天的時候大家聚在一起還好,到了晚上這裡麵處處透著陰森,處處都透著滲人的氣息,村裡的人就算千百年來一心向善,也對這些東西懷有自然敬畏之心,再加上在這其中還曾經見到一隻白尾巴的狐狸,更是一下子青山寨的祠堂裡麵住著狐妖的傳說,沸沸揚揚傳了出去,從那以後祠堂就再也沒有正式用過,現在他們所站的位置,地上都是當年鋪在神像下麵防潮的稻草,而絆倒的神像,以及裡麵破舊的布簾子和窗台上已經落回落到根本看不出原來底下還有蓮花半形狀的燭台,以及人們進來時,除了門口雜亂的痕跡,將原本已經在這裡當成霸主的蜘蛛網,衝破的痕跡就沒彆的了。
原本就是把這個偷偷爬過來的人關在祠堂裡,一來是要防止它逃出去,大家好看守二來也是因為祠堂裡特殊的環境,如果是你心裡有鬼的人很容易在這裡越待越心虛,不由自主最後就會把自己做的事情說出來,可沒承想,隻把他關在這裡一晚外麵就已經亂了套,現在村民們已經挪到一邊的洞穴裡去,可村子裡麵男人和能戰鬥的都留在村子中,這地方不光是他們生生,不息繁衍的地方,主要還有那口是帶他們倚仗的海眼。
“不管了,甭管來的是什麼,今天咱們要把心貼在一起,活就一起活死就一起死,現在咱們退縮了,那丟掉的可不是一點半點自尊,還有咱們整個村子的命脈,沒了這口海眼,咱們在這山頂上居住,就會窮死在這裡,餓死在這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