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看了一下,這邊又繞了一圈,這麼一會功夫,原本如同被機器打理過的草坪便被他踩出了深一個淺一個的坑。
等他繞了兩圈回來之後,一攤手。
“這邊是信奉天葬,但是這地方好像也不排斥漢人,那麼恨人是不可能偏壯的,不能天造死去了,一定要入土為安,而在草原之上,可能最愁人的就是入土為安這種事兒,若是立個墓碑什麼的你看這百八十裡的,雖然水草豐沛,但卻沒有見到一棵樹,也就是說最基本的,想要做個棺木都不容易,更何況如果是漢人下葬還要搭建一個墓室,隨後還要立墓碑,這風霜侵襲,可能墳包沒有,兩年就會和草地一平,再也看不到。”
一邊說他還挺興奮的,不時的用手拍拍身旁的石頭,好像這底下藏著他一個驚世駭俗的大發現似的,不過這話一說出來,楚航挑了挑眉毛,也就是說安逸的意思在這地方黃土一杯根本停留不住,倒不如直接用石頭圈起來,這些東西,天長日久至少在自己後人滅絕之前,這地方隻要細心的江濤,隱藏好保管住也能保證很長時間不會被發現,而且不會被摧毀掉。
可這裡麵難免就有一個問題,如果說這些都是人的墳墓的話,那在這地方為什麼沒有一點標誌,而且也不見一點祭祀的意思,看這規模幾十口人呢,難不成就像亂葬崗裡無人認領的屍骨一樣,在這地方長眠卻已經要注定,在他們死前各種籌謀之後,百年間還要荒涼的與大地融為一體,直到再也不會被人見到或提起嗎?
那如果最後是這樣一個結局,開始的時候又何必費儘心思這麼想那麼想,在這地方做出的數10個石頭墳墓來,也不是一招兩招就能做出來的。
“又何必,生亦何歡,死亦何苦。既然死掉了魂已經去了冥界,剩下來的不過是枯骨,就讓他與天地之間永遠的交融在一起,不是也挺好。”
“那可未必,我要知道,我可是普通的凡夫俗子,所以我是能想到凡夫俗子的那種感覺的,他們在死前隻想著自己的後人,能生生世世記著自己,讓自己在下去以後還能享受榮華,可是這一點,中間出現一個最大的披露,就是人隻能保著自己,這一世記得清楚怎麼死,怎麼活,怎麼過日子,卻不能保證自己的下一代如何,最後就會出現很多荒墳野種,這不就是現成的。”
安逸也看著自己身邊這一發現,可是興奮的很呢,看他的樣子總覺得不該這麼興奮,這一發現也沒有那麼驚世駭俗,他怎麼這麼開心。
關於這一點,安逸親昵的搭著楚航的肩膀,用手在前麵一劃了,示意這一片應該都是一個整體。
在這期間,他還刻意的把手有意無意的往遠處點了點,卻沒有說明,楚航借著他的目光往前看,隨後點了點頭,沒有多說。
鬆丹在這一個個墓葬之前都低下頭虔誠的為他們誦念經文,為他們做最基本的方式,他們也許很久都沒有人管了,也許他們的親人在若乾年之前就再也沒有來眷顧我,或者來照顧,所以這一片地方這麼長時間了都沒有一點有人來過的痕跡,如果不是剛剛安逸,突然間心頭一閃過來一趟,也許他們也就這樣錯過,再也不會看到這地方。
可是這些又能是什麼呢?不過是給活人看的,給自己求了一個心安,死去的人是感受不到這些的,不過這一點,兩個人不會去提醒,作為一名虔誠的信徒,鬆丹做這一切,求的是他自己的福報是他的因果,又何必去把人家好好的,一片善心給糟蹋,任由他去辨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