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安逸不光說著還付諸行動,此時已經從後腰上將那一塊他裁下來,齊齊整整的破布塞到邵瑜手裡了:
“就這東西,如果能看出來上麵寫了什麼,也許還有一絲生機,畢竟這個老家夥有些不同尋常,我總覺得他能給我們一些彆的。”
簡直莫名其妙,簡直有毛病,不過不管怎麼說現在他得承認他們兩個已經走到絕路上了,能不能活很難說,而此時安逸想要他看這東西,他雖然遲遲沒有伸手去接眼睛也得死盯著安逸,但是他卻知道自己一定會敗下陣來。
安逸:
“把它讀了,把它念了裡麵的東西,不管是什麼樣的,你一五一十一個字都不要錯,隻要你認識的全部讀出來,能不能領悟是我的手,如果這裡麵有幫助就算了,如果你幫我讀完了,我發現裡麵也沒什麼幫助的,那麼我也會儘量保你一個全屍,你看到地上這些人了嗎?我如果死了會比他們淒慘萬分,他們不會放過我的,甚至我會飽受折磨,而死,在那之前我能保證你死的不那麼痛苦,這是我能給你的唯一保證。”
邵瑜死死的咬著牙,就這麼瞪著安逸,等了好久,他隻想從安逸的臉上讀出一些彆的來,比如說正在逗自己,比如說說來說去,其實不過是試驗,也算是哄騙自己,為了讓自己給他讀東西,但是他從始至終沒有在暗夜這邊發現什麼,他隻覺得安逸,看上自己的眼神的時候,其實是那麼的平靜,說出這些事的時候也沒有帶上玩笑的成分。
看樣子是真的了,此時他突然間覺得旁邊風的味道很好,樹的味道也好,甚至天地之間一切東西的味道都很好,直到他的鼻子裡聞到了若隱若無的一絲辛辣的時候,才將他的思緒拉回了現實,對啊,現在他們強敵還死,他們兩個處在死亡的邊緣,如果這麼想下去的話,其實除了幼稚的安慰自己也沒什麼用,最近因為和安義打了這場交道,他也知道了很多事情。
原來沒錢是萬萬不能的,而有錢也不是什麼好事,自己如果不想背井離鄉,沒有那麼大野心,沒有那麼大的欲望,也許就沒有這一場無妄之災,也不會年紀輕輕克死他鄉,而現在說這一切有什麼用呢?
眼前這個人既是要了自己命的閻羅,同時也是能唯一讓自己走的體麵一些的人,他在心裡盤算著到底該不該相信,相信多少。
安逸就這麼安靜的等著,他,手伸得直直的都沒有挪開過,即便空氣中已經聞到淡淡的味道了,但是他這一次要賭一把,畢竟,實際上他們兩個已經到絕地了,他隻想在自己死之前將這件事做了,因為仔細想一下他沒有什麼沒有完成的事也沒什麼願望,而這件事是讓他耿耿於懷這麼久的,這麼多吃吃喝喝攻不下去了,這人臨死之前連一點秘密都沒有給自己解開的話,那自己真的虧大了。
邵瑜舔著自己已經乾涸的嘴唇,他猶豫,手伸起幾次又落下,但最後還是一咬牙,猛的一下抓住了那塊破布,也同時抓住了安逸的手,這時他才發現,安逸的手真的好冰,冰冷的刺骨。
而抓住他的手指的那一瞬間,他也摸到了安逸手上那些屢屢傷痕留下的傷疤,不知怎的,他看著眼前這個人,在這一刻他終於認清了,其實自己真的好矯情啊,要東要西,要南要北,什麼都想要,其實說到最後,人臨死之前,不應該看得開一些嗎?還有什麼可要的呢?這人已經看開了,或許從走上這條路的時候,人家就看開了,隻有他還在傻乎乎的以為自己是個國之棟梁,絕對不容損失。
接過那布的時候,他也沒說什麼,抬頭看了看安逸又低頭看了看布,隻看了兩行他便一頭紮進了瀑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