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原,我想和你好好談談。你是聰明人,知道這件事躲是躲不過去的。現在不開這門,遲早都要開。”
我說:“那就遲點再開吧。”
“前麵和後麵都是我們的人,你想逃是不可能的。”
我說:“誰說我要逃了?你們圍著我家到底要做什麼?”
“做什麼你最清楚了,剛進去的姑娘是誰?我們想和她談談。”
我說:“你去走訪一下好了,問問居委會的人不就都清楚了嗎?”
梁麻子嗬嗬一笑說:“問了,居委會的人也不知道是誰。”
“那你就走訪一下街坊鄰居的,他們應該都知道。”
梁麻子說:“走訪了,都說不清楚。陳原,我發現你小子人緣不錯啊,都替你說話。”
我說:“您這不是廢話麼,我上學時候是三好學生,我是烈屬,我搬到北/京之後,淨是學雷鋒做好事了。”
梁麻子在門外點了一支煙,一邊抽一邊說:“我知道你仁義,開門,我們好好聊聊。”
我說:“明天再聊。還有一件事我提醒你,不要讓你的人翻牆,我會下死手。”
“你放心,私闖民宅的事情不是警察能乾的。”他說,“我們隻會破門而入,在等搜查令呢。”
“什麼時候能到?”
“快了,家裡邊在開會。開完會就能送過來了。”
我說:“那行,等著吧。”
雖然他嘴上這麼說,但是我是不會信的。隻要給他們機會,肯定會翻牆而入的。
當警察的和當賊的差不多,哪裡有什麼實話。警察和賊本質的區彆在於效忠於誰。警察效忠於國家,黨和人民,賊隻效忠於自己。
比如我和虎子,現在就是賊,我們隻是為了錢。而梁麻子這麼拚命,可不是為了自己,他是為了國家秩序。
道理我都懂,但是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我必須要順勢而為,現在不比以往那個愛英雄、愛貧農的年代了,現在大家都喜歡錢。沒錢活得沒尊嚴,沒錢活得窩囊,沒希望,沒追求,什麼都沒有。
我並不覺得我乾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說白了,不是什麼壞事,隻是沒有遇上好人罷了。
現在想想,我和胡家、胡俊傑的矛盾加深到這個程度,歸根結底都是白靜秋那老混蛋給挑撥的。他明知道白皙和胡俊傑青梅竹馬,倆人情投意合,還硬是要把白皙和我舉行訂婚宴,弄得人儘皆知。搞得胡俊傑很沒麵子。
這個白靜秋老狐狸,到底打的什麼鬼主意啊!要不是他,我不會陷入困境。
到底怎麼辦?跑還是不跑?現在我有一條逃跑的路,上房,竄到隔壁的屋頂,順著屋頂一直往前能到後巷,從那裡能跑掉。隻要出了胡同,天大地大,憑著這幾個外地警察不可能抓得住我。
虎子這時候從一旁湊了過來,小聲說:“老陳,實在不行,你逃了吧。”
我搖搖頭說:“逃到什麼時候是個頭啊!我寧可坐牢也不會逃的。”
三姨奶和秦維諾站在房門口看著這邊,三姨奶倒是淡定,秦維諾看起來有些慌了。畢竟她年紀小,沒經曆過什麼事情,有些慌亂也是正常。
梁麻子在外麵說:“行,你們願意耗著我就陪你們耗著,不過可說好了,搜查證到了,你必須開門。”
我說:“你放心,隻要你拿到搜查證,我就給你開門。”
我心裡清楚,到時候不開也沒用,再不開警察就要撬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