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門口,就看到院子裡擺著一口大紅棺材。而屍體此時就在外屋地擺著呢,在旁邊有兩個人在守陵,不用說,一個是老伴兒,一個是胡六爺的兒子胡長德。
胡長德和胡長生是平輩的,但是他可是比胡長生小了很多。此時在這裡累得骨瘦如柴,麵黃肌瘦。應該是長期營養不良造成的。我最了解農村人了,我一看便知,因為我曾經也這樣的。
大媽進了院子就大喊:“長德,你家北/京來且(親戚)了。”
這對母子站了起來,出來迎接我們。
胡長德說:“你們是……!”
墨丠說:“我父親和胡六爺是老相識,聽說胡六爺過世了, 特意讓我們幾個晚輩過來給胡六爺上柱香!”
說著,她從包裡拿出了二百塊錢,遞過去說:“這是禮錢!”
胡長德說:“咱這裡不時興上香,你們燒些紙吧。”
他從裡麵給我們拿了不少草紙剪出來的紙錢,我們三個就在棺材前麵燒了。
燒了之後,我們被請到了屋子裡,胡長德說:“我父親去世,沒給北/京那邊任何親戚報喪啊,那邊所有的親戚朋友都斷了啊!”
墨丠說:“我父親在這邊有些生意,認識很多倒騰山貨的朋友。是聽朋友說的,胡六爺去世了,他聽了之後非常的傷心,不過他自己身體也不太好,所以就不能親自過來了,讓我們幾個晚輩過來,祭奠一下胡六爺。”
胡長德聽了之後抹著淚說:“沒想到我父親還能交下您父親這樣的朋友,他要是泉下有知,一定非常欣慰。”
墨丠看看我,隨後歎口氣說:“當初六爺在四九城也是一號人物,我父親一直不理解,你們怎麼就搬來這蛇盤溝了呢?”
胡長德說:“一言難儘啊!這件事不提也罷,主要原因就是我父親太愛賭了。怨不得彆人。”
墨丠說:“你還年輕,你怎麼也跟來了呢?”
胡長德說:“受到株連了,我父親犯了錯,我也就不被信任。我們是被家族發配過來的。”
我知道,隻要一開口,應該就停不下來了。
胡長德說:“你們大老遠來了,還沒吃東西吧。我這不是怠慢了諸位了嗎?可惜家徒四壁,家裡實在是……”
帶我們來的大媽在外麵說:“我家裡還有些過年剩下的,有一隻雞,兩條魚,還有二斤肉,我這就給你們拎過來。”
“劉大媽,這咋好意思呢?”
“這有啥不好意思的,劉大媽又不是外人。”這劉大媽扭身就走了。
我知道,這劉大媽是看上這胡長德了,還惦記讓自家姑娘嫁給這胡長德。
我說:“六爺怎麼走的這麼急呀?”
胡長德這時候擺擺手,又搖搖頭,我看得出來,他是有難言之隱的。
墨丠說:“難道不是疾病?”
胡長德歎口氣,然後痛心疾首地捶著胸/口說:“我這心裡一肚子話,就是不知道對誰說。這件事他不好開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