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騎自行車的很少,出門都是坐車的。
沿街的樓上掛著很多的招牌,全是繁體字,目不暇接。
這裡的人都非常匆忙,都穿著時髦的衣服在街上行走如飛。
我和虎子到了這裡,就像是到了另一個世界。
我和虎子坐上電梯的時候,都是沉默的,進了房間之後,我倆先洗了個澡,隨後我和虎子都坐在了窗戶前麵。虎子看著外麵說:“老陳,這裡太他媽有錢了。我可是聽說了,海峽對岸也這麼有錢,人家那邊的農民下地都是騎著摩托的。”
我嗯了一聲說:“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啊!”
我倆也折騰累了,服務員告訴我們餐廳在頂樓,我和虎子打算去吃點東西然後回來好好睡一覺。今晚就去找德叔盤盤道。我倆到了頂樓的時候,從窗戶看著外麵,太高了,這腳都有些發飄。
我們剛坐下,就看到一男的抓著個大哥大在打電話,他就坐在我旁邊那一桌,打電話的時候聲音很大,打完了之後,把大哥大放在了桌子上。
我和虎子彆說看,聽都沒聽過這東西啊。虎子站起來,走過去說:“哥們兒,您這是什麼呀?”
這兄弟一聽就樂了,說:“北京人?”
虎子嗯了一聲說:“您呐?”
“我爸爸是天津人,不過我爸爸是逃難來香港的,來的時候還沒我呢。你說我算天津人還是算香港人?”
虎子用天津話說:“您哪裡人都行,您能和我說說介是嘛嘛?”
這哥們兒指著說:“介是大哥大,港幣兩萬多塊呢。介可是身份的象征,做買賣的都離不開這東西。說白了,這就是隨身電話,也叫手提電話。不管走到哪裡,電話總在身邊。”
虎子指著說:“能讓我上手摸摸嗎?”
“摸吧,咱都是老鄉!您甭客氣。”這哥們兒用天津話笑著說。
虎子把這東西拿了起來,指著說:“這麼按號碼就行嗎?”
“您想打給誰,就按誰的號兒,和電話一樣使。唯一的缺點就是需要充電,七八天充一回電,也不是很麻煩。”他笑著開玩笑說,“今兒個咱們兄弟算是碰一起了,京油子(油滑),衛嘴子(耍嘴不辦事),就差保定府的勾腿子(做事使絆子)了。”
自己人說出來就是一種自嘲式的幽默開場白了。
虎子喊我:“老陳,過來??啊,這可是好東西啊!”
我過去之後,虎子指著我說:“老陳是河北唐山人。”
這哥們兒笑著說:“河北人是土豹子,人狠話不多,守著熱炕頭俏老婆。按理說河北人不樂意出門兒,您怎麼跑這麼遠來香港了呢?”
我笑著說:“您對全國人民倒是門兒清。您在這裡也算是萬事通吧。”
“大家都是老鄉,這太難得了,北京,天津,唐山,這都挨著啊!”這兄弟熱情地說。
我過去也上上手,這兄弟還就把我倆留他一桌上了,非要和我倆一起喝酒,要交個朋友。盛情難卻,我和虎子給他留了呼機號。
這哥們兒給我們留了名片,說在香港有事找他,好使!他叫姬小飛。
我心說你要是好使就好了,我就不用去找德叔了。
吃完之後,我和虎子回到了房間裡,久久不能入睡,我倆被香港的繁華徹底給顛覆了價值觀。這更加讓虎子有了賺錢的欲望。虎子說:“老陳,看到了吧,沒錢不行啊!現在就算是北京有大哥大了,我倆也買不起啊。”
我嗯了一聲說:“是得好好賺錢了,現在我們連擴大經營的錢都沒有。先救覃明,然後和這孫子借一筆錢,先把書店開起來再說彆的吧。”
虎子說:“你說就沒有一個識貨的主兒嗎?我們那副畫應該怎麼也值得百八十萬的吧。”
我說:“你就彆指望那個了,彆說彆人了,就算是你,會拿一百萬去買一副來曆不明的畫嗎?”
虎子說:“我又不傻。”
“合著彆的有錢人都是傻子。”我呼出一口氣說,“這畫遲早要捐了,在我們手裡沒用。除非能把故宮博物院裡那一副《上陽台帖》借出來做個比對。”
虎子說:“借畫出來這不現實,但是我也不建議捐出去,先那麼放著吧,也許什麼時候就有機會了。”
我嗯了一聲,閉上眼說:“睡一會兒吧,睡醒了也好去辦事。今晚怕是不能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