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素很快也醒了,她醒了之後,我們四個就打撲克。玩的還是一種比較高級的玩法,打百分兒。四個人玩兒,抓玩牌之後剩6張底牌不動,然後開始叫分。五十K都是分,五代表五分,十和K都代表十分。一個人叫60分的話,那麼就是45分破他。主家會拿底牌,然後扣六張閒牌。
比如柱子叫了65分,那就是40分破他。我們三個打他一個,賭注是貼紙條。
柱子打撲克根本就不行,是個戰犯,一直輸。
我說:“柱子,你這臉太小了,沒處貼了啊。要不這把你讓我也當一回主家吧。”
柱子很倔,他哼了一聲說:“除非我死了。”
就這樣一直打到了吃晚飯,柱子實在是沒處貼了,才算是不打了。柱子臉上全是自己臭烘烘的唾沫,想想都惡心。
吃了晚飯之後,我接著睡,睡到了半夜的時候醒了,再也睡不著了,就站在門口看下雨。
這雨還真的是下到半夜就停了,很快,天空露出了星星來。天這麼一打開,這風倒是刮得大了一些。這對我們來說是好消息,這要是刮一晚上風,明天地麵就都吹硬了,方便我們趕路。
林素素和範離這天晚上一直在睡,我看看表,心說這也忒能睡了吧。八點鐘開始睡,這是要睡一圈啊!
兩點鐘的時候我沒覺得困,也就沒有叫虎子和柱子,心說他們要是睡,我就值一宿的班算了。反正已經睡足了。
但是虎子和柱子到時間就都起來了,然後一起走到了門口。
我說:“睡唄,我又沒叫你們。”
虎子說:“老陳,你小看我了。該我乾的活兒,我啥時候耽誤過?”
柱子說:“老陳,我柱子可是一個印(認)真的銀(人)!”
虎子說:“跟我讀,人!”
柱子說:“銀。”
虎子說:“吃肉的人!”
柱子說:“呲又滴銀!”
虎子呼出一口氣說:“算了,傻柱子,你就是朽木不可雕也,爛泥巴糊不上牆!”
柱子也不會說彆的,他哼了一聲:“就你好行了吧!”
我心說這個虎子啊,得誰和誰較勁,有意思嗎?不過有個奇怪的想象,沒有一個人說虎子這人不好的,虎子在所有人的心目中那都是絕對的大好人!
這就叫公道自在人心啊!
我和虎子他們坐到了五點鐘的時候有些困了,回去眯了一覺,早上醒來的時候風就停了。我一出城隍廟就感覺到了熱。
我說:“看來毛衣是穿不住了,氣溫上升的也太快了點吧。”
虎子伸手一摟柱子的肩膀說:“傻柱子,你行啊!這都能猜到,你還真的是個天氣專家。”
柱子還是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皮說:“那必須的!不過接下來要小心點兒了,這氣溫升高,蛇蟲鼠蟻的可就活越了,千萬彆被什麼東西給咬了哲了。”
我說:“沒錯,大家都把褲腿紮進了,袖口也紮緊了,戴上手套,圍上圍脖。千萬彆節外生枝。”
我們九點鐘準時出發,柱子在前麵帶路,我們順著山穀一直往苗寨的方向走了出去。柱子在前麵走得非常快,他時不時會用刀子在樹上留下一個記號。
走了大概有五公裡的時候,我們遇上了一條河。河不寬,但是剛下完雨,這河水湍急,涉水而過絕對不可能。而在不遠處的河麵上橫著一根樹乾搭成的獨木橋,倒是可以踩著過去。
我們走到了橋頭上,柱子說:“我先走。”
虎子一把拉住了柱子,說:“等一下,拴上繩子,虎爺我牽著你。”
林素素把繩子拿出來拴在了柱子的腰裡。柱子踩著樹乾一點點往前挪,張開的胳膊晃晃悠悠,到了中間的時候,柱子晃得厲害了,把我們嚇得都不敢喘大氣。但是隨後,柱子這貨回過頭笑著說:“沒事兒,嚇壞了吧!”
虎子說:“你大爺!”
話音剛落,這樹乾嘎嘣一聲就斷了,柱子噗通一聲就掉進了河裡。我們趕忙拽住了繩子,把柱子給拉了上來。
柱子上來之後不停地從嘴裡往外吐水,吐完了之後,他說:“差點兒就嗝兒屁了,我不會遊泳。”
虎子笑著說:“你小子要是電視裡的配角,你一集也活不過去。電視裡的人都是傻子啊,遇到這種情況絕對不會拴繩子,就那麼踩著過,都他娘的不怕死啊!性命攸關的事情,拴個繩子不行嗎?”
我笑著說:“編劇腦袋不好使,導演也看不出來,瞎演你就瞎看唄!”
虎子說:“基本的邏輯總要遵循吧,難道真的就有那麼傻的人不拴繩子嗎?”
柱子這時候慢慢地舉起手來,他說:“有,我就是啊!”
林素素看著這條河犯愁了,說:“我們可怎麼過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