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分析,這一車拉的大概率是屍體,這是趕屍團的材料。
秦嵐坐在我旁邊說:“一場秋雨一場涼,是不是到了霜降了?”
我說:“霜降早就過了吧。這日子都過廢了。”
秦嵐搓搓手,然後又搓搓臉。
我說:“你先下去吧,不用陪我。”
秦嵐說:“我下去,估計胡喜梅就要上來了。她盯著我呢。”
我說:“她上來就上來唄,你在這裡凍著,就怕她上來啊!難道我還能和她咋樣嗎?你太不信任我了。”
秦嵐說:“好男子最怕被浪女磨,再正經的男人,也扛不住美女攻勢的。”
我說:“相信我。”
秦嵐點點頭,站了起來說:“我太冷了,我先下去了。這家夥,眼看就上凍了吧。”
她下去了,我心說這麼冷,胡喜梅應該不會上來吧。
但是我想錯了,也就是十分鐘之後,胡喜梅真的就上來了,她穿著厚厚的羽絨服,拎著個墊子,上來之後就坐在了我旁邊,她說:“我陪陪你啊!”
我說:“好啊!”
胡喜梅這時候呼出一口氣,她說:“我是個鬼仔!”
我說:“你什麼意思?”
胡喜梅說:“我是一具屍體生出來的孩子。”
我不屑地一笑說:“這不可能,屍體不可能生孩子。除非是死的時候快生了,然後陰氣侵入,形成了鬼仔。但是生出來的是小血葫蘆,不可能是你這樣的大活人。”
胡喜梅說:“其實也可以說是轉世,你感興趣嗎?”
我說:“你想說我就聽聽,不說就算了。我不是個好奇的人。”
她說:“我媽媽是埋在長白山下的一座古墓裡的一個女人,我爸爸尋找飛船線索找到了這古墓,打開之後,看到了一副純黑色的棺槨。沒有隨葬品,什麼都沒有,隻有一副乾乾淨淨的女屍。”
我說:“女屍?”
胡喜梅說:“嚴格說,就是我這樣的女屍。”
我說:“一點都沒有腐爛嗎?”
胡喜梅說:“沒有腐爛,但是胸口有傷,心臟被刺穿了。我媽媽是被殺死的。”
我說:“死了,怎麼會懷孕?難不成胡俊傑對屍體感興趣了嗎?”
胡喜梅說:“胸口有傷,我爸爸看了一下傷口,發現我媽媽的骨頭就像是白玉一樣。”
我說:“這是玉骨真人,你媽媽是個高手。僅次於神的修真者。可惜,她沒有不死金身。”
胡喜梅說:“我爸爸就想著怎麼救活我媽媽,於是就把屍體帶了出來,托關係找到了趕屍團的人,也是那時候,認識了苗疆趕屍的人。它們說可以用精血喚醒,我爸爸一想,乾脆就用自己的。我爸爸就是想著把她喚醒,問問有沒有飛船的線索。想不到的是,一番操作之後,我媽媽沒有醒來,懷孕了。”
就這樣,我媽媽的身體一天天乾癟下去,而我一天天長大,隻用了三個月,我就被生了出來。
我說:“那你是貓的命,貓是懷孕三個月的。”
胡喜梅說:“那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我長大之後,我爸爸說,我長得和我媽媽一樣。我生出來之後,我媽媽很快就腐爛了,玉骨也沒有了,我爸爸把我媽媽埋在了胡家的墳地裡,按照家裡的女主人的規格下葬的。他說,我是上天送給他的禮物。”
我說:“你有玉骨。”
胡喜梅點點頭說:“是的,我有玉骨。我百毒不侵,喝酒就更不在話下了,我能把酒集中起來,然後吐出來。這好像是我的本能一樣。我不知道我是女屍,還是媽媽的女兒,我真的懷疑自己是媽媽的轉世。我很矛盾。也可以說,我之所以了解你,是因為我們同命相憐,不是嗎?”
我說:“我和你不一樣。”
這時候起了風,這風還挺大的,刮得山上的林子呼呼響。
我站起來看看說:“這樣的大風,吹一宿就吹乾了,明天太陽出來晃一天,晚上就能放火燒山。”
胡喜梅也站了起來,看著遠處的林子說:“是啊。你知道嗎?我跟你在一起,特彆踏實,我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你就像是我的依靠一樣,我願意把靈魂交給你保管。”
我看著她一笑說:“你留著吧,有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