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拂雪和李心文驚喜地望著梁蕭,看他筆走龍蛇,逸興遄飛,眼裡的傾慕無以複加。
“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無窮已......”
剛滿十四的少女芳心大亂,滿眼隻有船頭吟詩的青年,隻感到今夜永生難忘。
她太能理解,為何段雲袖總說:他好像在發光呢......
柔和的月光,灑在吟詩的青年身上,宛如仙人下凡,遺世獨立,超逸絕倫。
這一刻,不會再有比看著他更幸福的事了......
當夜,東野清風的樓船上,一眾才子佳人們也在欣賞難得的春江美景,其樂融融。
隻有星柔捧著一卷新的《大周詩詞》,心不在焉。
她在巴蜀學有所成,技壓群芳,無論醫術還是琴棋書畫,皆冠絕巴蜀才女圈子。
原以為,自己已經能承擔起劍族複興之大任,再不濟,也可輔佐天命女。
如今她才意識到,相比那位傳說中的帝君,自己仍是顯得過於渺小可笑了。
其他姑且不論,單說他在預防天花方麵的功德,自己就算再學醫行醫幾百年,也未必趕得上。
身為醫者,最能切身感受“上工治未病”的含義,將天花扼殺在萌芽之中,遠勝過等彆人染病之後救死扶傷。
“你們都說雪兒是天命女,我倒是堅信,他才是這片土地真正的天命!”
公孫月的話,縈繞在星柔的腦海中,令她六神無主。
為什麼,明明隻是一個素昧平生的人,卻總能如此牽動自己的心弦。
而今,自己臨摹的《滿江紅》流落到東野見機手中。
既冒犯了他,也褻瀆了這傳世名篇。
“該怎麼辦呀......”
望著正在吟詩誦詞的才子佳人們,星柔欲哭無淚。
就在此時,遠方隱約傳來一道清朗聲音。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