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被這三兄弟知道劉老憨的屍體出現在了王寡婦家,以這三兄弟的脾性,說不上還要鬨出什麼事來。
“那怎麼辦?”王寡婦怯生生的說:“總不能...讓他一直在我家裡吧?”
“我先處理一下,然後直接送回墓地葬了。”我說完後從口袋裡拿出了幾張裁剪好的黃紙,然後問王寡婦:“你家裡有朱砂和毛筆嗎?”
王寡婦搖了搖頭,說:“陳年的烈酒我家裡倒是儲存了不少,我又不像你和你師父那樣整天神神叨叨的,家裡放那東西乾嘛?”
“呃...”我乾笑著撓了撓頭,拿出我師父的華為手機看了一眼,發現竟然已經半夜十二點多了。
我猶豫了一下,然後說:“那我回家一趟,你在家裡等我。”
“啊?”王寡婦聞言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一臉驚恐的看了一眼劉老憨的屍體,隨即唯唯諾諾的說:“千俞,我,我...一個人不敢啊,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
我一想也是,劉老憨雖然被我製住了,暫時動不了,但讓一個女人跟一具活蹦亂跳的屍體共處一室,估摸著就算不被嚇死,也得被嚇瘋。
“行。”我點了點頭,但並沒有直接離開,畢竟虎子還睡在臥室裡,走之前,必須確保萬無一失。
我捏劍指,在劉老憨胸口的幾處穴位上重重的點了幾下,這幾下我用的力道極大,隱約間,都聽到了骨骼發出的脆響。
點完後,劉老憨原本還在抽搐的身體立馬將消停了下來,就仿佛一截木頭一般直挺挺的躺在地上,隻不過,那雙眼睛卻是瞪的滾圓,眼底滿是猙獰的神色。
“行了,我們走。”我長出了一口氣,隨即和王寡婦急匆匆的出了屋子,摸著黑往我家跑去。
因為擔心虎子再出事,所以這一路我跑的飛快,但出乎我預料的是,王寡婦竟然能跟上我的速度。
我有些詫異的看了她一眼,王寡婦似是看穿了我的心思,當即抿嘴一笑,有些得意的說:“我有夜跑的習慣,每天至少要跑三公裡,這個習慣從十六歲開始,到現在一直還保持著,要不然你以為姐的身材是怎麼保持的?”
“呃嗬嗬。”我沒有接話,隻是乾笑了一聲。
就在這時,忽然就聽一聲怪叫自不遠處響起,那叫出響起的突然,彆說是王寡婦了,就算是我也被嚇的打了一個激靈,兩人當即就頓住了腳步。
“千俞,這是什麼聲音?”王寡婦一臉的驚慌,而我卻是眉頭緊皺,眼底也有著一絲疑惑。
“是驢的叫聲。”
我們村隻有劉老憨家養了一頭驢,而剛才那聲怪叫正是從劉老憨家裡傳出來的。
隻是這大半夜的,這頭驢在叫什麼?
尤其是,它的聲音極其古怪,急促且高亢,就仿佛被驚到了,十分驚恐一般。
劉老憨家距離我家不遠,頂多隔了不到五十米,此刻,那驢叫聲還在不停的響起著,我不禁疑惑,難道是劉老憨家也出事了?
一念至此我便對王寡婦說:“過去看看。”
說完後,我便快步向劉老憨家走去,王寡婦跟在我的身後,一邊抓著我的胳膊亦步亦趨的向前走,一邊轉頭四處亂看。
“千俞,這驢,怎麼還在叫?”王寡婦一臉的驚慌,但我卻頓住了腳步,然後對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此刻,我們距離劉老憨隻剩下不到十米的距離了,借著月光我看到,劉老憨家的大門上還掛著引魂幡,引魂幡隨風飄蕩,仿佛是在為迷途的亡魂指引著歸途。
至於劉老憨家的矮驢,就被栓在了引魂幡下麵。
我眉頭一皺,心說這頭矮驢怎麼被栓在大門口了,而且還正好栓在了引魂幡下麵?
正當我疑惑不解之際,就聽‘咚’的一聲悶響傳出,卻是那頭矮驢猛地一下躺在了地上。
它並不是慢慢的趴下,而是直挺挺的砸在了地上,隨後一邊繼續嚎叫,一邊晃動身軀,讓自己的脊背在地上不停的摩擦。
“這就是驢打滾嗎?”王寡婦一臉驚奇的看著這一幕,低聲說:“我還是第一次看到。”
我點了點頭,說可能是他身上癢,在撓癢癢吧。
可幾乎是我的話音才剛剛落下,我頓時就瞪大了眼睛,渾身汗毛都倒豎了起來。
“嘻嘻...”
一個清脆的笑聲忽然響起,這聲音響起的突然,且脆生生的,還是從那頭矮驢的脊背上傳出的...
就仿佛,有一個我看不見的小孩,正騎在矮驢的背上玩耍一般。
我被驚出了一身的冷汗,聲音顫抖的說:“這,這不是驢打滾,這是...驢趕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