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為之前發生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臆想而已,甚至於連梁靜偶爾的提及我都沒有相信。現在,在這個緊要的關頭被她說出來,我的心裡已經確認了十分。
“最毒婦人心啊!”我忍不住呻吟,她明明有實力在之前就幫我除掉身上的那玩意的,可是她卻選擇留了一手。現在,我就算是後悔不想下去,也不行了。
好在,這次的潛水裝備,比起我在工地用的來,不知道好了多少,尤其是還給我佩戴了無線通訊耳機,能隨時聯係到外麵的梁靜,也讓我放心了不少。
當井水漫過我的腰間的時候,水麵緩緩的超過了井邊,竟然順著井沿的凹槽裡麵流了出去,本來平淡無波的水麵,頃刻間就像是泄了堤的湖水,呈現波紋狀,紛紛朝著外麵流去。
“死水!”
所謂的死水,就是指那些根本就沒有流通性的水源。按理來說,挖的井一般都是聯通底下的暗河或者支流,以保證水源的乾淨和飲用程度。
這樣的井,彆說是進去一個人了,就算是進去一頭牛,水麵都不會有絲毫的變化。
我內心退意更濃。
“梁靜,我……”
“哢噠……”耳麥那頭傳來了熟悉的機括聲,這種聲音我曾無數次在電影裡麵聽到過。
單是這個聲音,就聽得讓我頭皮一麻,把快要吐出來的話,硬生生的咽回了肚子裡麵。
“記住你說的話,不然,你什麼也彆想得到……”
最後放下一句狠話之後,我猛地把腦袋紮進了水裡麵。
水下很黑,不是煤山水井下那種汙濁的黑,而是,清澈的黑,透明的黑,深邃的就像是,市區裡沒有星星的夜空,沒有邊際。
此次下來,沒有牽引繩,也沒有安全繩,我的手緊緊的貼在井壁上,緩緩的下滑。
好在,這裡的井壁並不是很平整,左右磚塊之間,各有指頭粗細的縫隙,方便我能夠把手指插進去,扣住身形。
在進入水下的那一刻起,我的頭頂就沒有了光線,仿佛那層水麵,就像是一層封印,將我牢牢的鎖在了井下。就連他們配給我的潛水燈,也隻是能照出不到一尺的距離,便消失在了一團像是石油般的混沌中。
我伸出手去摸了摸,沒有任何感覺。
四周無形的水壓,還有連潛水服都擋不住的陰冷,無時不刻都在侵襲著我的肉體,要不是這些年積累下來的強壯體魄,我怕是連這一關都過不了。
我不知道她讓我找的究竟是什麼東西,但我知道,隻要去到井底,總會找到的。
一隻手扣著壁縫,我的身子慢慢的下潛,可是半分鐘之後,我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這井,好像不是一條線直直往下的,而是,呈現出一個半弧的形狀,越是往下,我下降的速度也就越慢,反而是漸漸的偏離了井口的位置。
若不是有水的浮力拖著,使得我能夠緊貼在壁頂的話,說不定此刻我早就掉落下去了。
那井壁,在我的不斷下降的過程中,緩緩的從我身側的位置,移動到了我頭頂一點鐘的位置。
就像是一個反扣在平地上的鍋蓋,而我,卻處在鍋蓋內壁之上。
“這還是井嗎!”我的心裡快要把梁家的祖宗十八代都要罵了個遍了,這井下的空間大小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我估摸著,怕是整個祖祠的下麵,都完全被掏空了,修了這個玩意。
甚至可以說,這祖祠,就是故意修在這口井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