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劉進的家裡,劉叔很著急的守著我的床。
看我醒來了,立馬給我端茶倒水的,一個勁的指責自己不應該找我幫忙入殮。
“咋了這是?”我有點蒙。
劉叔著急得都要哭了,眼眶通紅:“看到你的腿,我就想到你爹,當年扛回來的時候,差不多也是這樣子,血淋淋的。”
我這才去看我的腿,右腿小腿處,包紮得很好,但紗布那邊還是有點滲血。
沈慕他們聽說我醒了,也趕緊來看:“哎喲你總算醒了,都睡兩天了。”
不想聽他們跟我寒暄日常,我比較在乎劉弟妹和劉老太太的情況,我們走了這麼久,估計劉老太太都要發臭了。
我掙紮著下床,先去看看劉弟妹,奇怪的是她在房間睡得安慰,旁邊放著死去的阿義。按照那天的推算,她不應該熬得過生產那天才是。
時間線對不上,我又去看老劉太太,她也在棺木中躺著,嘴巴半張開。
我這才注意到她嘴裡放少了珠子。
死去的老人嘴裡一般都讓含著倆珠子,左右各一。首先是因為沒有了牙齒,嘴巴塌下去不太好看。其次就是因為含著珠子下葬,代表著祝福子孫後代有福氣等。雖然隻是一個說法,一般村農裡麵都會這麼乾,秉承著彆人放我也放的心態。
“那天不是說有黃皮子叼走了我孫子麼?你們就去追了,半夜我兒抱著我孫子回來了,沈慕背著你回來的,你這一睡就是兩天,真的嚇壞了叔。”劉叔還在自責。
我回頭去看沈慕,他眼神淡然,就好像完全沒有發生過那大半個月裡麵在黃皮子村住過一樣。
“啊!”
我還在懵圈呢,就聽到了大廳那邊有人哭喊。
沈慕首先跑過去的,我瘸著腿也跟著過去。
隻見劉弟妹的臉色蒼白,印堂卻發黑。
一張臉上有黑白,無常時刻伴窗前。
這是小時候我聽外公說過的話,意思就是碰到這種情況,基本上黑白無常也應該靠近了。
“走一趟吧?”沈慕看著我。
我明白沈慕的意思,他想讓我幫忙去陰間一趟,把人帶回來。這是我們唯一能做,也是最後能做的一件事了。
那天算的好好的,劉弟妹陽壽應該要儘了,完全是因為阿義這個死胎。可阿義好歹去了一趟黃皮子村,被養了起來,而且還成功養活到了十歲大。按照推測,劉弟妹應該也能往後推個十年的陽壽才對。
我點點頭,這就準備動身。
沈慕去不了,他得留在這裡穩住大局。劉進也去不了,他不懂路。隻有我一個人能去了,畢竟我命格正陽,這也是我名字的由來,龍之後裔為繼承者,也稱之為殿。而當時給我名字多加個卿字,是我爺爺故意加上去的,看起來像是扶著太子為皇的臣,殊不知我才是那個殿下。
“宋殿卿,”沈慕擺好台案之後叫住了我:“還是要提醒你,路上聽到喊你名字的,在背後拍你肩膀的,一律隻管往前。”
我嗯了一下,全神貫注的看著事先擺放好的銅鏡。
這是我第一次過陰,過陰的意思就是去陰間找人。我說一個陽間的人,去陰間找人著實危險,幸好命格與彆人不同,在陰氣異常重的地方,隻有我比其他人容易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