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從遠處走過來拉著我輕聲說:“你乾嘛跟他說話,我們不可以跟他接觸的。”
外公在我們哥倆小時候就曾經說過,陽不過陰。意思就是陽間的人不輕易跟陰間的魂接觸,這是世界裡麵的兩個極端,本來就不可以有這種接觸。
如非必要,這一類的接觸會讓人沾了陰氣。輕則就衰運連連,重則可能會丟了性命。
就算是畫骨搜魂,也隻是跟屍體接觸,不會真的硬碰硬的跟魂接觸。
我深知剛剛在沒有跟沈慕打過招呼的情況下就去跟徐升說了話,這觸犯到了行內的規矩。可我還是忍不住跟沈慕說:“他有事未了,不會這麼輕易就離開。”
“怎麼?”沈慕看著我,神情嚴肅:“你難道耳鳴了?”
我點點頭,又不太確定的說:“可是宋家的規矩是要入殮時畫骨才能真正的感受得到,我不知道剛剛的那個耳鳴準不準確。”
沈慕思考著說:“那明天把已經入葬的棺材挖出來,給徐升做一次入殮吧。”
這正合我意,這樣子我就能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什麼放不下了。
我們就坐在客廳,一直等到了天亮。半夜的時候容羽出來過一次,一聽到房間有動靜,我們都閉氣凝神的看著徐升。
果然正如我們所想,徐升他不想放過容羽。
容羽實在渴的不行出來倒杯水,她想著我們幾個大老爺們在客廳,一個是入殮師一個是陰陽先生,徐升有天大的膽子都不敢造次。
可是容羽想錯了,徐升仗著我們都不敢跟他接觸,他反而用更多方式去嚇唬容羽。
沈慕說:“他是真的知道自己是鬼,用儘自己的解數也要嚇唬容羽。”
“明天問問容羽他們夫妻倆到底發生什麼事,如果她再隱瞞,我們就不接這生意了。”劉進也湊過來。
我們仨就像看熱鬨似的。
“要麼幫容羽一把?”我看著急了,覺得徐升這樣子欺負容羽,我們也不幫忙不太好。
沈慕卻攔住了我:“彆去,跟你又沒有關係,你去乾啥。到時候彆人幫不到,破了自己的道行。”
我看著沈慕,心裡有點不太舒服。他性子好像就是這樣子,沒有必要出手的時候一定不會幫忙,隻要沒有啥好處,他就一臉事不關己的樣子。
最後還是劉進大聲的咳嗽了一下,示意徐升不要太過分。
一個難熬的夜晚終於被容羽硬生生熬了過去。
天亮了之後,沈慕開始在大院點香作法。我們有大量的紙錢用來當買路錢,準備一路從山上給徐升接回家。
這還沒有開始,隔壁村抬棺的薑老來了。一看到薑老,我們就知道大事不妙。
“前些日子下葬的那個男娃,我昨夜在城裡遇上了。”薑老一來看到了我們幾個都在,立馬把我們拉到了一邊去。
原來薑老幫徐升抬棺之後得到了容羽的抬棺費,於是薑老昨天一大早就城去給他孫子送點生活費。他孫子在城裡讀高中,爸媽死的早,一直都是薑老抬棺養活的。
當然薑老也順便在城裡買點日用品,集市逛晚了錯過了回村的大巴車,於是在車站附近租了個小旅館湊合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