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說出這句話，莫逍城心裡也不是很好受，看著王倩淚如雨下的樣子，他突然意識到一點，其實無論他有沒有和王倩發生關係，他都已經傷害到王倩了，而且傷害得還不淺。
而他現在堅持不碰王倩，隻不過是他無力的亡羊補牢而已。
可能是他作為男人的思維吧，既然已經傷害了王倩的內心，那麼他現在力所能及做得到的，就是不去傷害王倩的肉體，這也算是他這個臭名昭著的惡人，能給王倩這樣善良的女人，竭力留下的一絲善念吧。儘管他知道他這個所謂的善念，其實某種意義上算是一種偽善。
所以現在麵對王倩的傷心，他隻能在心裡內疚，而表麵，繼續做出不為所動的樣子。
然而王倩卻沒有因此而放開他，反而把莫逍城抱得更緊。
“逍城我錯了，以後保證不逼你了，你不要和我說這樣的話，不要像之前那樣疏遠我好不好？我們先從朋友做起好不好？”王倩抽泣著，抬起頭來，望著莫逍城，才一會兒功夫，她的眼睛就已經哭得通紅。
莫逍城無動於衷，他知道這個時候，自己不能退後，不能給王倩希望，他覺得有些話，還是要和王倩說清楚地好。
“王倩，你知道我到國外的這八年，去乾了什麼事情嗎？”
王倩搖頭：“我不想知道，我隻知道我喜歡你，我想永遠和你在一起。”
莫逍城有些頭疼，王倩平時看起來也挺理性，挺矜持的一個人，怎麼在愛情麵前，就那麼固執，那麼盲目呢。
不過莫逍城到了這一步，他也不想再隱瞞著王倩，緩緩地說道：“其實我這八年，參加了一個組織，成為了骨乾，接著脫身這個組織，另立門戶，創立了屬於自己的勢力，而這其中的過程，我手上沾滿了鮮血，直接死在我手上的亡魂，就不下千數，間接因我而死的人，更是達到了五位數，用臭名昭著，窮凶極惡來形容我，毫不為過。我所犯的罪名，足夠槍斃一萬次……”
莫逍城捧起王倩的臉，目光平淡地盯著她，“王倩，這樣的一個男人，你還愛得下去嗎？”
莫逍城並沒有說謊，他這八年來，就是這樣度過的，每一天，都充滿了爾虞我詐，血雨腥風，平均下來，他每隔三天就要殺一個人，即便他殺的都不是什麼好人，但他所犯下的罪惡，都已經足夠他下十八層地獄，接受最殘酷的懲罰了。
曾經他認同一個觀點，殺一個人是惡人，殺一千個人就是英雄，但直到他真正殺夠了一千個人，他才發現這個觀點其實是錯的，無論這一千個人是什麼人，他剝奪了這一千個人的生命，就是惡魔。
所以他從來就不覺得自己是什麼英雄，他是壞人，是惡魔，一個還保存著善良，還沒有爛到骨子裡，卻跳進黃河都洗不清罪孽的罪人罷了。
王倩再次呆住，她想象不出來，殺了一千個人，是什麼樣的概念？她從小大到，產生過交集的人，也遠遠沒有一千個！
而眼前這個那麼溫柔，幽默，有正義感的的男人，竟然親手殺了一千個男人？
她的大腦都停止運轉了，怔怔地望著麵無表情的莫逍城。
“逍城你，為什麼要殺那麼多人？”好久了，她的思維才慢慢恢複正常，開口問道。
莫逍城從床上下來，點一根煙，抽上，坐在窗邊，撥開窗簾，月光灑在他的身上，影子投射在地上，讓王倩感覺起來，莫逍城是如此地不真實，好像不在這個空間裡，隨時都會消失不見。
她睜大眼睛，緊緊地盯著莫逍城，想竭力地捕抓住莫逍城，卻發現，無論她怎麼努力，她發現莫逍城還是那麼虛幻，如同鏡花水月，並不真實存在，這種感覺，令她難受得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