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甩到最高點的時候,藤蔓不堪重負砰地一聲斷裂,霍飛弦如同飛猿,緊緊地抓住那個凸起的平台,人懸掛在半空。
他咬著牙,一點兒一點兒,用全身的力氣,把身體從懸空中蹭了上去,當他躺在那平台上的時候,渾身已經濕透了,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了。
就算是霍飛弦,要用單手完成這一係列動作,都不亞於上天。
這個平台很小,隻能勉強躺兩個人,裡麵好像有個山洞,但是特彆狹小,隻能容人爬著鑽進去。
霍飛弦躺著,一動都不想動,腦子裡一片空白,智商和力氣在這一瞬間仿佛都用完了。
“飛羽。”
他念著這兩個字,像是在拿刀割自己的血肉,那是他的妹妹,他的至親。
為什麼?
霍飛弦想不明白,他喘著粗氣,眼眶一次又一次地模糊了。
闖蕩江湖16年,霍飛弦早就忘了什麼叫親情,什麼叫傷心。
他的汗和淚水混在一起,模糊了視野,霍飛弦把嘴唇死死地咬著,免得在這空無人煙的天地間,軟弱地哭出聲音來。
可能真的像是諦真法師給他批的命那樣,他天煞孤星,命主孤寂,寡情緣親緣,注定是形單影隻無親無友的命運。
霍飛弦都這個歲數了,人世間的悲歡離合他見得太多了。
他以為自己早就已經過了為這種事傷心的年紀,沒想到,這個時候,他卻很想大哭一場。
霍飛弦從沒覺得自己這麼失敗過,他一心一意想要報仇,親妹妹卻拿他當生死仇敵。
笑話,真是笑話。
司徒懋德的院子裡,他摸著黑狗,等待著那些想要求師的人,把從村子裡買的繡樣帶過來讓他評分。
風霜道:“懋德老兄,你這事可就辦得不得體了吧,既然是考驗他們,怎麼可以允許他們去買呢?”
司徒懋德不屑地說:“怎麼了?我高興咋,就咋。這幫人都是庸才,我一眼就看得出來,這些人沒有一個能當我的徒弟的。可是我讓他們走,他們卻不願意。這就是庸才的第二個特征,根本就不接受自己是庸才。所以我才想了這些法子,來拒絕他們嘛。他們要是願意走,還用我這麼麻煩麼?再說了,他們這樣也能給村子創收,這不是很好麼?”
風霜說不過司徒懋德,隻能笑著搖頭。
“懋德老兄,你歪理頗多。彆人你都看不上眼,可是你那個徒孫霍飛弦,他是霍起的兒子,名門正派,人長得周正,天賦能力也是難得一遇的好苗子,這個你也看不上?”
“他,哼。”司徒懋德拍著黑狗屁股說,“你以為我真是因為和他師父那點兒事,才不願意教他的麼?”
風霜未置可否,怪聲怪氣地哼了一聲。
司徒懋德說:“你也說他樣樣好,那我問你,他這麼好,我還能教他什麼?”
“老兄,你可彆告訴我,你是露怯了。”風霜取笑道。
司徒懋德沒好氣地笑道:“少來,激將法對我沒用。我不願意教他,是因為我能教的,他想學的,都會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