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9章 下下之策
這是很刺激人神經的一幕。
一個又一個凶祟憑空爆炸，血與骨橫飛四濺，一朵朵血肉之花如煙花般盛放，最終化成一灘毫無意義的血肉潑灑在地上，那片區域已經化作血肉醬缸，無論是道行低微的邪祟，抑或是那些力量已經比肩天師、放出去必定會攪鬨出一番風雨的凶祟，在這一刻完全沒有區別，全都成為血肉醬缸中的一員，混淆在一起。
血肉腐爛的味道、血腥味、內臟獨有的惡臭，種種怪味摻在一起，溢散的到處都是，讓人作嘔。
“這什麼情況？”
沒了這些凶祟滋擾，茳姚第一時間趕到我身上。
亥木等人緊隨其後聚攏過來，望著那邊的情況的，目露隱憂。
無雙依舊在瘋狂打擊黑色球體，上麵已經布滿裂痕，就像是被砸碎的車玻璃一樣，可無論無雙如何猛擊，那黑色球體始終沒有徹底破碎瓦解。
我輕輕吐出一口濁氣，扭頭對茳姚笑了笑：“不生氣了？”
“你還好意思說！”
茳姚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怒道：“無雙和小稚倆人成天屁顛屁顛的跟在你身後，都這麼許多年了，也不知道你怎麼能狠得起心腸的，這要是有個萬一，你後悔都來不及......”
她眼中閃過一縷隱晦的哀傷，在這一刻又想起了當初死在自己懷中的子褚。
“我相信他。”
我沉默了一下，輕聲道：“他一直都跟著我，沒有人比我更加了解他的韌性，他一直都是個非常堅強的孩子。”
“不該這麼賭。
不管怎麼樣，隻要我們能一直安安生生的過日子就行，其他的不重要。”
茳姚垂首，此刻的她不再是那個誓平白虜、萬家鑄鼎的女將軍了，她的所有銳氣從和我在一起的瞬間被消磨的乾乾淨淨，如今像個平凡又普通的女子，隻想平穩的過日子，周圍所有的人都平平安安。
我自然知道她的心意和轉變，這一次進入祖巫道場，借著蜉蝣天地重回她那個時代，改變了她太多，目光不禁投向遠方，輕歎道：“我又何嘗不想這樣，這一路走來，我無數次的想過金盆洗手，就此退隱，在鳳凰的時候，這種念頭前所未有的強烈。
可惜，做不到啊！
不是我們舍不下，樹欲靜而風不止，一入江湖，哪有退路？玄門世界動蕩不安，表現出的點點滴滴雖是冰山一角，但都在揭示著未來，哪怕我並不精通命術，也能看到不久後一定會有一場大亂，各種牛鬼蛇神粉墨登場，沒有力量，哪來的活路？於是我漸漸的認清了一個道理，若要得到我們想要的安寧，隻怕非得把那些不想讓我們安寧的人都殺乾淨才行，這一次來了西南我殺了太多太多的人了，可殺的越多，這種念頭就越清晰。”
茳姚默然，乜了無雙一眼，輕聲道：“但願能來得及吧，隻要無雙打破那顆黑球，咱們帶上鷂子就撤。”
“來不及了。”
我看了看那顆隨時會破碎，卻總也破碎不掉的黑球，歎道：“種種嘗試，都是心存幻想，總琢磨著萬一能提前把鷂子哥搶出來，咱們趕緊撤離，現在看來，守門人很穩妥，他想到了所有的情況，並且都有應對的手段，如今不過是圖窮匕見罷了！”
“是發生什麼了嗎？”
梵身天忍不住插嘴詢問。
我目光投向後土的墳墓，那裡血與骨混淆在一起，在地上徐徐流動著，一股股邪惡的力量正在沁入地下，然後循著連接一座座墳墓的脈絡，朝著遠方彙聚。
我原以為我設下的玄水禁封能封得住這股力量，事實卻不是如此，這股力量居然直接穿過玄水禁封。
玄水禁封是螭龍龍氣結下的，靈氣、屍氣、陰氣、怨氣、晦氣等等所有力量都無法穿行，因為螭龍龍氣從力量層次來說，要高於這些力量，屬於母氣，可如今卻被輕鬆穿過，隻能說明一件事——巫的力量從力量層次來看，可能高於螭龍龍氣，至少也是和螭龍龍氣平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