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8章 老人的臉
滾滾聲波在遂木之山激蕩著，恢弘而有力。
我的精神意誌全麵發散，裹挾著我的殺機與憤怒，負麵情緒像火山噴發一樣洶湧，這些全都彙集在我的精氣神當中，精氣神力量猶如一柄天刀，直接斬向遂木之山。
轟隆隆！
遂木之山的風雷湧動，山頂方向濃雲滾滾。
我感受到一股浩瀚如淵似海的意誌從山頂上傾瀉下來，那是信仰念力，極端可怕的精神力量之一。
這一刻，我前所未有的壓抑，精神世界在一瞬間仿佛都晦暗了。
恍惚之間，我覺得自己置身在一片蒼茫大地，天空混沌，大地傾覆，隻有我孤身一人在麵對整個天地。
這是幻覺，彈指之間一閃而逝，緊接著眼前的一切恢複正常。
但，它也是我精神思感的真實感受，那種孤獨、被天地針對排斥的感受，就是我的精神意誌的處境，被浩瀚的眾生意誌壓製著，無法喘息，極端壓抑。
嗷吼！
天穹之上，忽然一道嘹亮的龍吟炸響。
原本被眾生信仰念力遮蔽的天穹，這一刻透出了種種異色，整個天空就像畫家手中的調色板，各種色彩交織在一起，它們在流動，分離。
準確的說，是天穹中的龍脈力量忽然暴動了！
它們被眾生意誌裹挾來到遂木之山，一直以來都處於一種不分彼此的狀態，在漫長的時間裡適應了彼此的存在，找到了共存模式。
但是，當眾生信仰念力針對我的瞬間，這種共存模式被打破了，龍氣暴動。
我看見混淆在信仰念力中的龍氣正在析出，它們彼此分離。
眾生信仰念力彙聚在遂木之山的山頂，龍氣則滾滾凝聚在我頭頂上方。
整個天空就像楚河漢界似得，在這一刻被一分為二，一半是眾生信仰念力，一半是滾滾龍氣。
遂木之山上，信仰念力具象化，濃濃的霧氣湧動，漸漸浮現出一雙巨大的眼睛。
這明顯是一雙人的眼睛，它像是濃霧中浮現出的兩輪太陽一樣巨大，眼神冷漠，自上而下的俯瞰我。
源自於精神層麵的威壓更加強悍，整片天地都好像墜落下來砸在我身上，要壓得我低頭下跪。
道果法身脊椎上四道天門流淌出秘力，加持我的肉身。
我身體繃的筆直，同樣冷漠的與那雙眼睛對視。
很譏諷的一幕。
神話時代的璀璨在人族眼中是無邊無沿的黑暗。
人族曾在衛氏一族的庇護下走過了那段漫長的黑暗歲月，他們一度敬仰著衛氏一族，雙方親密無間。
在這一刻，這種虛偽的親密被撕裂，一道鴻溝出現在彼此之間，我與遂木之山的對峙，實質就是在與整個人族對峙。
極端的精神壓抑下，我思維有些混亂，在這一瞬間想到了太多。
我看到了老道士的微笑，他輕輕拍打著我的肩膀。
我看到了母親，他在責罵我，抱怨我回家太晚。
我看到了茳姚、看到了老白他們，他們簇擁著我，幾人縮在一起，談笑風生，外麵卻是大雨傾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