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風對著另外一個人點了點頭,他還有其他事情要去處理,這邊暫時呆不了,況且他還真不知道怎麼麵對林芝若。
雖說是林正豪咎由自取,但好像確實和自己脫不開關係,也可以說,林正豪的死正是因為自己一手促成的。
一旁的楚天雄似乎是難免生出了一股兔死狐悲的悲涼之感,看著這位昔日同位四大家族家主的林正豪,眼中一股濃濃的落寞和失落夾雜著更加複雜的情感,似乎是往日的所有畫麵都在自己的眼前走馬觀花的掠過去一遍。
什麼雄心壯誌,什麼振興家族,什麼天南四大家族,什麼夢想也好,現實也罷,好像在此刻看起來都是如此的不值一提。
於生死麵前,一切都好像如此的輕於鴻毛,根本沒有一點的意義可言。
他的目光繼而變的呆滯起來,抬頭看了眼頭頂的太陽,仿佛連陽光都不再那麼刺眼了起來。
欲望是一個無底的深淵,一旦失足掉落進去,好像所有的人生都被變成了被欲望操縱的傀儡,根本看不清身旁的一切。
不是所有人能夠如此的幸運,得到兩次死中求活的機會,也不是所有人能夠在幻滅的邊緣看清欲望的真像。
豪門府邸,富貴人家,高樓院落,看得見曲院風荷,小池遊魚;市井百姓,尋常人家,小院煙囪,同樣撐得起一日三餐,井中圓月。
君看瀉水置平地,各自東西南北流。
假設人生亦有命,安能行歎複坐愁?
楚天雄最終在內心深處悄然的歎了一口氣,眼神逐漸變的清澈和柔和起來,似乎人生的一場頓悟,就這樣在這個故人發瘋的逝世下悄然而至,無聲無息。
柳柔擔心的靠近了怔怔出神的楚天雄,摟住了對方的胳膊,似乎是在用這樣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關心關切。
林正豪的死亡,同樣對柳柔的衝擊很大,一條生命的逝去,就是天空一顆星辰的隕落,無論生前是什麼樣的人,做了什麼事情,但是每個溫柔的人對於生命都有著發自內心的敬畏。
即便是百年以後化作塵土,前塵恩恩怨怨,是是非非,都隨時間作古,不知道百年之後,當塵埃再次凝聚,是否能見麵再道一聲故人?
楚天雄感受到了身邊妻子無言的關心關切,回頭輕輕的笑了一聲,拍了拍自己妻子的手,好像同樣在用這樣無聲的方式訴說著一切。
身旁的柳柔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但是她的眼中卻留下了幾顆開心的淚珠。
頭頂的太陽也似乎有些感慨於人間的世事無常,在幾片白雲的遮掩下,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卻吹散了朵朵白雲,再次將光芒散落在人間各處。
一旁的楚詩夢看到這樣的父母,聰慧如她,想必也該知道這一係列的衝擊,竟然奇跡般地讓幾人的關係變的緩和起來。
她緩緩的靠近了自己的父母,楚天雄竟然輕輕的牽起了自己女兒的手,這一刻的三人就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遠處準備上車的寧風回頭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