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常常感慨。
艱苦淒慘了大半輩子的她,竟然能過上這種無憂無慮的生活。
此時。
咚咚咚。
有人敲門而入,正是陳軒和白恒裕。
“媽!”二人同時開口。
“來了?”白慧英笑顏漸開。
她最最快樂的,就是兩個兒子常常來陪伴她。
尤其是大兒子“白恒裕”,幾乎沒兩天就要來探望她一次,陪她聊聊笑笑,噓寒問暖,無微不至地關心。有兒如此,死又何妨?!
陳軒來到白慧英麵前,輕聲道:“媽,我是來跟您道彆的。”
“啊?你……你要去哪?”白慧英甚是心慌,她不舍,更不願。
“我有點正事要去秦城,然後再去姑蘇,最後還得返回我工作崗位上,兩三年內可能回不來了。”陳軒握著白慧英那雙儘是皺褶的被歲月洗禮過的手。
“這……這樣呀。”白慧英黯然失色地低著頭,強作歡顏:“路上,你要小心,要常常打電話回來報平安。”
陳軒聽得,心受感動,眼眶兒泛紅。
他母親死得早!
這十五年來,都是遊離在爾虞我詐的血腥鬥爭中。
像這種父母念念不忘的懇切關心,融化了他心頭的冰山。
“我會的!”陳軒低聲慢語道:“您也要多注意身體。”
白慧英擦了擦淚水,用她那雙空洞無神的眼睛,似乎在看著陳軒臉孔,歎息道:“好孩子,臨走前,能不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此言一落。
陳軒和白恒旭各自錯愕。
“媽……您……您胡說什麼,我是‘白恒裕’,我是您兒子呀。”陳軒解釋道。
白慧英搖了下頭,柔聲道:“好孩子,你不必瞞著我了,我家恒裕我知道,他那個脾氣那個性子,怎會這麼體貼動人,你肯定是他朋友對不對?你便告訴我實情吧,我受得住的。”
陳軒和白恒旭對視了一眼,便知隱瞞不下去了。
陳軒深呼吸兩口氣,苦笑道:“阿姨,我……我叫陳軒,是恒裕的生死之交,恒裕他……他……”
他幾次欲言又止,鼻子發酸:“他為救我而犧牲了,臨死前,他最後悔沒能孝順您,所以……”
白慧英恍恍地點點頭,淚水無聲地垂下,道:“好孩子!我家恒裕能結識你這種朋友,是他上輩子積的福分,你不必傷心,也不必內疚。”
陳軒落淚道:“是!”
白慧英又問道:“你家人呢,都在江城嗎?”
陳軒低聲道:“我全家十五年前被害,如今,我已是獨自一人生活。”
白慧英泣道:“看來我們都是苦命人,好孩子,你若是不介意不嫌棄,我跟恒旭便是你家人,我是你媽,他是你弟,我們願意一直等你回家。”
陳軒聞言,不由放聲痛哭。
二人相擁。
便認了義母義子。
最後,陳軒起身,抹去淚水,恢複剛毅神色:“媽!我要走了!您不必送。”
“嗯。”白慧英依依不舍地揮了下手。
陳軒毅然邁步,離開了,這才乘坐專車,趕往秦城,要掀起血色風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