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話,如一柄匕首刺入了楊父的胸口,讓他當場懵了。
還沒來得及追問,電話便啪地一聲掛斷,緊接著工商局的電話打了過來。
一樣生硬的語氣,冰冷的言語,總而言之就是懷疑楊家非法經營。
這次楊父連忙追問了幾句,而且還想攀交情,結果被對方生冷打斷。
“楊先生,我們的電話都是有錄音的,如果你再糾纏下去,我們會以行賄罪抓捕你,至於你之前腐化的那幾名官員,馬上就要被送上法庭,依法處置!”
接下來,楊父又收到了市管局,稽查局等數個官方電話,都義正言辭地拒絕了他,宣示了楊氏集團的命運。
幾個電話打完,楊父已麵無血色,隻能靠手撐著桌子支撐身軀,差點當場暈厥在地。
他所認識的那幾名官員,抓的抓,逃的逃,都成了喪家之犬。
“完了,全完了!”
“楊家數十年的基業,全部被葬送了!”
破亂的大廳中,楊父失魂落魄,喃喃自語,幾次都差點兒摔倒在地。
悔意如附骨之蛆,不斷吞噬著他的內心。
“我該相信那小畜生的,那小畜生太狠了,他是想讓我楊家傾家蕩產,一無所有。”
“爸,也不一定是霍辰所為……”
楊健耿著脖子,還是不願意相信。
然而,他話音未落,楊父便啪地一巴掌抽到了他臉上。
“孽種,還嫌害楊家不夠嗎?”
“要不是你非要把楊影那賤人許配給杜文華,會染上這一身騷?”
“你是非要把祖宗的基業給敗光不成?”
楊父咬牙切齒,恨鐵不成鋼。
楊健還想反駁,但迎上父親那殺人般的目光,還是硬生生地把後麵的話給吞了進去。
“現在,立即給那賤人的父母打電話,讓他們馬上回來,不要耽擱一會兒,否則楊家就全完了!”
“……是!”
楊健低頭應聲,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樣。
但眼眸深處的惡毒與癲狂,卻證明了他的不甘。
……
夜色深沉,霍辰和楊影已領過結婚證,在外麵吃了頓燭光晚餐,便回到家裡。
兩人皆醉眼惺忪。
楊影依偎在霍辰肩頭,享受著這難得的寧靜。
許久後,楊影撫摸著霍辰眼角的一道傷疤,顫聲道:“這傷疤是戰場上來的嗎?還疼嗎?”
“早就不疼了,因為這一道傷疤,我殺了上百個敵寇,值了。”
霍辰笑容燦爛,但楊影的臉上依舊難掩悲傷,嗚咽哭泣著,燈光下,楚楚動人。
“你能說一下這些年的過往嗎?”
“戰場都是很枯燥的,沒什麼好說的。”
“可我想聽……”
“那好吧。”
霍辰身子一僵,也沒有故意隱瞞的意思,從自己和陶越滿懷熱血的參軍入伍,再到邊境苦戰,九死一生,都慢慢說了起來。
事無巨細,和盤托出。
霍辰的聲音很淡,語氣也很平靜,頗有種歲月靜好之感。
但楊影依然從那平靜的文字裡,感受到了戰場的殘忍。
孤獨的邊境,沒日沒夜的戰鬥,一個個倒下的袍澤,以及孤獨守望邊疆的墳塚!
霍辰麵色淡然,眼眸深處仿佛藏了一座湖,唯有在說到陶越犧牲時,才身軀劇顫,平靜的湖麵掀起萬丈波濤。
“辛苦你了!”
“你們都是英雄,小越也是。”
楊影此時已淚如雨下,眼淚沾濕了霍辰的衣袍,她終於明白了那句話。
從來沒有什麼歲月靜好,隻是有人在為你負重前行,這並不是一個和平的時代,隻是她待在一個和平的國度。
但就是這麼簡單的道理,卻沒幾個人知曉。
燈光下,霍辰笑著揉了揉楊影的頭發,滿臉寵溺。
“沒事兒,一切都過去了,敵寇已經被徹底驅逐,我們的犧牲也是有價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