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建緊張得不知說什麼好,背上冒出一層熱汗。
他做了人家上門女婿,丈人家這樣歧視他,他怎麼讓媽媽來看啊?
可是不讓媽來,怎麼說得過去?
“郝建,你怎麼啦?”
媽媽不安地問。
“沒,沒什麼。”
郝建硬著頭皮說:
“我是上門女婿,呃。”
“你爸告訴我,你是上門女婿。”
媽媽理解地說:
“郝建,我來看一眼兒媳婦,跟親家母打聲招呼就走,不礙你們事的。”
郝建說:“你現在在哪裡,我來接你。”
媽說:“我在火車站,剛剛出站,就給你打電話。”
“你等在出口處,不要走開。”
郝建掛了電話,走進彆墅,有些難為情地說:
“你們慢點吃,我有事出去一下。”
他不能說去接他媽媽,說出來,嬌妻和丈母娘肯定不讓媽來,他就沒法對媽交待。所以隻能先斬後奏,造成既成事實再說。
桌子上的人都呆住了。
他不是柳家的專職司機嗎?柳家人都在這裡,他有什麼事要出去啊?
柳如煙感覺到大家疑惑的目光,抬起頭看著他,冷冷地問:
“你要去哪裡?”
郝建尷尬地搔著頭皮說:
“我,去去就來。”
他沒說完就轉身往外走,再不走,他的臉就掛不住。
他開了自已的二手車,就往火車站趕。
到了火車站,他打了一個電話,就接到媽媽。
在出處口外麵的廣場上,母子倆互相打量著,都覺得有些陌生。
媽媽顯得有些瘦弱蒼老,她應該也是四十七八歲年紀,跟他丈夫娘和沙玉霖是同齡人,可看上去要比她們老得多。
她身上的衣服都是劣質的地攤貨,可見她現在的境遇。跟丈母娘和沙玉霖滿身名牌服飾,珠光寶氣的打扮格格不入。
媽媽的鬢邊有了稠密的白發,眼角有魚尾紋,臉色較黑,額紋很深,雙手粗糙。
這讓郝建看著,很是心疼。
他已經大了,沒有跟媽媽擁抱,隻是有些靦腆地上前叫了一聲:
“媽。”
媽媽打量著兒子,看個不完,紅著眼睛說:
“郝建,你身材拔得更高了,媽都認不出來了。”
血緣關係讓分彆了八年的母子倆,很快親近起來。
“媽,你離家出走後,去了哪裡啊?”
郝建也眼睛紅紅地問:
“為什麼一直不跟我聯係?”
媽媽歎息一聲說:
“你爸被你大伯家坑敗後,追債人天天上門騷擾,我實在受不了,就帶著你妹妹離家出走。”
“妹妹現在在哪裡,你知道嗎?”
郝建迫切地問。
媽媽叫劉玉蘋,她歎息一聲說:
“我到省城第二年,嫁了個建築老板。新家開始還可以,沒想到不久,他因收不到工程款,發不出民工工資而被人追殺。他把我的錢,也全部弄光,房子被封掉,我們無家可歸。”
“怎麼會這樣?”
郝建的心糾結起來。
媽媽皺著眉頭說:
“我們隻能在外麵租房子住,他沒有收入,無事可做,就成天在外麵搓麻將。晚上一回來,他就問我要錢。我沒錢給他,他就罵我,打我。那段日子,媽真是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