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棟普通略顯陳舊的小樓,房門的隔音效果很差。
剛才柳詩穎站在外麵,還真有可能聽到了裡麵的談話。
“我不是有意偷聽你們說話。”柳詩穎解釋道:“其實,我也沒聽到什麼,你不用這個表情,我隻是聽到了沈雨倩這個名字。”
“呼……。”張天銳輕輕的呼出一口氣:“詩穎,難道你不想找沈雨倩報仇嗎?”
“想,做夢都想。”柳詩穎咬著牙。
雖然她的臉上因為敷藥看不到表情,但眼裡流露出來的憤怒卻是很明顯。
“可是我知道,我們報不了這個仇。”柳詩穎絕望搖頭。
“詩穎,相信我,我有能力報這個仇。”張天銳真摯無比地表情說道。
“嗬嗬。”柳詩穎回應的是鄙夷冷笑:“不要在我麵前再提‘相信’兩個字,這個兩個字從你嘴裡說出來,讓我厭惡。”
張天銳:“……。”
“聽著。”柳詩穎眼神豁然犀利了一分:“你想找沈雨倩報仇我不攔你,但是,你這種雞蛋碰石頭,自殺性的行為彆連累了我和笑笑。”
“以前的那種日子我已經受夠了,我不想再來一次。”柳詩穎貝齒緊咬,一字一句:“現在,我們好不容易掙脫他們的魔爪,你卻又要去招惹他們。一旦他們瘋狂報複,你可以像六年前那樣一走了之,而將我和笑笑陷入萬劫不複,生不如死的境地。”
“請問張天銳,這麼做,你還是人嗎?”
這一問,是柳詩穎對張天銳的靈魂拷問。
“還有,菲菲還躺在平州醫院裡生死未卜,她已經很苦了,你彆再害她,否則,我絕對不會放過你。你現在應該馬上回去照顧她,而不是去招惹沈雨倩那歹毒女人,懂了嗎?”
張天銳心頭一顫,他沒有怪柳詩穎,而是心疼和愧疚。
六年的苦難和折磨,已經讓她都懷疑人生了,怕了。
不想再招惹任何麻煩,隻想平平安安地活下去,不敢再有其他奢求和想法。
哪怕是卑微地活著,隻要不再回到過去那種地獄般的日子便好。
“其實張天銳,你還有很多事要做,你更應該好好活著,而不是去自不量力地自殺。當初離奇失蹤的四位姐姐,我希望你找到她們,是死是活總得有一個消息。否則,即便是有一天我們死了,也會死不瞑目。”
這句話讓張天銳瞳孔一縮,心頭顫栗。
是啊,離奇失蹤的四個姐姐,她們在哪?
“對不起詩穎,苦了你了。好,聽你的,我們不找麻煩。”張天銳柔聲說著,他隻能暫時順著柳詩穎的意思安撫她。
有那麼一刻,看著柳詩穎那悲苦的模樣,他真想拋棄一切,守著她們母女倆平平凡凡地度過一生,好好地活著。
可是,有些東西,不是說放棄就能放棄的。
父親被活活燒死的淒慘模樣,他又怎能當做沒有發生?
妻女遭受非人折磨,兒子生死未知……。
這些仇恨,如果他放棄了,那就真不是人了。
但,此時此刻,麵對柳詩穎的靈魂拷問,他隻能無奈地扯了一個善意的謊言。
“記住你說的話。”柳詩穎冷漠地轉身離去。
張天銳望著柳詩穎離去的背影,低歎一聲後繼續打掃衛生和收拾房子,之後又親自下廚給母女二人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
堂堂天銳軍主帥,做起家庭煮夫來毫不含糊。
因為,他的從軍生涯就是從炊事兵開始的,在炊事班裡練就了一身“煮夫”的本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