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火華手裡的煙已經抽完了。
他又點了一根，沒有抽，隻是用手夾著。
“家裡沒有大人，糧食總有吃空的一天。”
“我們在家裡堅持了五個月，爹娘都沒回來，實在沒辦法，姐姐就帶著我出去討飯。”
“她把我娘的一件舊衣服剪了，改成一條背帶。我走不動的時候，她就背著我走。”
“七年，我們從北方一直走到南方。”
“七年，我們吃的最多的，就是垃圾桶裡的東西。”
“挨餓受凍，是我們最經常的生活。”
“但是，不管餓成什麼樣，我姐總是讓我先吃飽，她才吃我剩下的。”
“你知道，我姐被外麵的人叫做毒蜘蛛，招蜂引蝶，姘頭很多，而且吃人不吐骨頭，很多人都對她恨之入骨。”
“可是，你知道嗎，不管她做什麼事情，我對她，絕不會有一絲一毫的不敬！”
“因為，我親眼目睹，她為了給我討一件破爛的舊棉褲，十二歲就被一個老男人騙的失了身，十四歲就生下了這個兒子。”
“從北到南，我能活下來，也是我姐用身體為我換來的。”
“她這輩子，被男人騙的太多，被男人害的太多，對男人自然也就恨之入骨。”
“可是，不管她到底做了什麼，不管外麵的人到底怎麼說她。”
“這世上，任何一個人都可以用惡毒的語言侮辱她，任何一個人都可以看不起她，唯獨我不能。”
“這世上，任何一個人都能對她不好，唯獨我不能！”
“我姐這輩子隻有兩個親人，一個是我，一個是她兒子。”
“她早年被人糟蹋太多，身子都壞了，這輩子也隻有這一個兒子。”
“知道她兒子，為什麼也跟我們姓張嗎？”
“因為，對她而言，兒子的父親究竟是誰，不重要。兒子是她的，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張燁手裡第三支煙也抽完了，他抬頭看著林漠：“你說，我能不救她兒子嗎？”
林漠陷入了沉默，他終於知道，這三個人，怎麼會養成這樣奇怪的性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