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神兵的青光在空中化成一條條鎖鏈,突然向著牛夫巨大的身體激射而去,青光豔豔,鐵鏈錚錚,宛如是萬條青蛇平地而起,直接纏住了牛夫的身體各處。
牛夫大聲嘶吼,從腰腹到四肢,胸膛到頭顱,紛紛被青鏈捆住,讓它像是一個巨大的青粽,不過它依舊在黑暗之中不斷掙紮,用雙臂拉扯,妄圖用石斧砍斷青鏈,但此刻,一道青鏈突然纏住了它刻有道紋的斧頭,猛地一拽。
斧頭從牛夫的手裡脫落,從霄漢下墜,宛如星辰臨世,一股巨大的威壓貼近地麵。
下一刻,石斧落地,大地轟鳴,紫霞衝天。
一條條漆黑的裂紋在大地上四處延伸,而一道氣浪從石斧下從遠處湧起,使得白老大瞳孔放大,趕緊把牧瘟撲倒,大吼道:“趴下!”
飛沙走石從頭頂掠過,劈裡啪啦,亂石穿空,石斧之威猶如海嘯,令人望而生畏。
崇明雞趕緊爬起來,說道:“快!快!快!趁著那些古兵器捆住牛夫,我們趕緊去把黑山裡的封印修複!”
“快走!”白老大等人麵麵相覷,突然咬緊牙,豁然躍起,衝出青光的庇護範圍,向著黑山狂奔而去。
這一路到處有巨石塞途,牧瘟他們或奔或跳,迅敏如山猴,疾走似獵豹,而途中碎石不斷從天而降,但都被白老大跟大腳三用青銅器轟成了齏粉!
牛夫感受到牧瘟的氣息有變,或者說是那些頭顱看到牧瘟離開了諸多青銅器的庇護之後,它忽然變得激動起來,朝天嘶吼,渾身的肌肉大塊大塊隆起,繃得青鏈吱吱響,似乎崩斷在即。
而那些燃著鬼火的頭顱也紛紛撲上來,用牙齒撕咬青光,使得幽藍的鬼火瞬間纏在了青鏈上。
天上的青銅神兵在藍火的侵襲之下,紛紛顫抖,仿佛被汙穢浸染一般,光輝一黯,搖搖欲墜。
“快點!再快點!青光鏈要斷了!”
“堅持住!堅持住!快到了!就快到了啊!”
青銅神兵既損,漫天的青鏈頓時失去了神威,隻見牛夫雙臂突然揮出一個大圓,竟使得高聳入雲的漫天青鏈全部崩斷,宛如一朵青色的花骨朵突然綻放。
“叮鈴鈴——”
上萬條緊繃的青鏈突然彈射出去,猶如滂沱大雨般被打入地麵,濺起衝霄碎石,再地麵上留下一道道參差不齊的黑槽!
而這時候,牧瘟等人剛剛來到黑山的裡麵,但山腰乃至山腳已經響起劈啪劈啪的碎石之聲,就好像青銅鏈會抽打在他們的身上一樣,嚇得他們麵無血色,渾身冷汗。
“這威力也太恐怖了吧!”大腳三怪叫一聲。
剛才若是再晚幾分,他們肯定會被青鏈打得形神俱滅!
“快看頭頂!”牧瘟在黑漆漆的深山中左右環顧,隻見黑山深處已經被牛夫鑿空,但裡麵有著淡淡的金輝灑落,抬頭望,有一個巨大的金色太極磐石嵌在山洞頂部,
“乾坤艮兌震巽坎離。”白老大喃喃讀道,這些璀璨的金字在太極周圍繞成一圈,不斷旋轉,宛如是融化的琥珀在山頂徜徉流動,而在字裡行間,空氣沸騰,蜂鳴不止,仿佛天地大道被濃縮在方寸之間。
眾人站在太極之下,隻覺得一股神秘威壓從頭降臨,不禁胸口一悶,踉蹌倒退兩步。
“這肯定就是鎮壓夫牛的太極圖,一定是這裡的卦象亂了!”大腳三被頭頂金光燦燦的太極圖給震住了,不由得說道。
“不會的,八卦陣本來就千變萬化,變幻無窮,不存在卦象變亂的說法!”白老大搖搖頭,雖然這些金字懸浮在空中,在璀璨的霞霧裡騰躍扭曲,但金太極又沒失去神芒,心道應該不是它的問題。
“哪問題出在哪裡?”
崇明鳥也被金太極震住了,因為這太極玄奧異常,仿佛裡麵蘊藏著無儘的道義,可是它還沒時間去細細感悟,它就突然發現了問題。
崇明鳥指著艮卦,鄙夷道:“你們兩個就知道瞎猜!看那艮卦,艮卦的卦象應該是上兩橫長,下兩橫短,可這裡明顯缺了一根短的,一定是被牛夫給敲下來了,趕緊找找,是不是掉在哪裡了!”
眾人凝神望去,雖然璀璨的金芒讓他們覺得雙眼刺痛,但為了活命,就算是瞪大眼珠子看太陽也隻能忍了。
若不其然,這艮卦確實少了一短橫,也就隻有崇明鳥這樣有二十萬年閱曆的神獸才能在頃刻間從八個卦象之中發現貓膩,倘若是讓牧瘟他們自己去尋找,那找到猴年馬月也估計沒個消息!
“快找!”白老大心急如焚,不禁大聲催促,自己已經在亂石堆中不斷搜尋起來。
大地忽然一顫,眾人回過頭,隻見掙脫青鏈的夫牛已經將石斧撿起,而且它的雙目瞪大,猩紅妖豔,使得它看起來更加憤怒與殘忍,而它直勾勾的盯著黑山裡的那幫人,目眥儘裂,渾身殺氣騰騰,好像要將他們挫骨揚灰一樣。
“不好!快往裡麵走!”白老大大喊一聲,帶著大家趕緊往黑山深處跑去。
但此刻,外麵那幾十具古修士的屍體震顫起來,仿佛他們也知道牛夫掙脫了他們的鎖鏈,所以他們的小腹之內微微響起雷鳴,使得一道細若長發的金絲從他們的中庭裡麵漂浮出來,並像是一條金蛇一般從指尖滑出,緩緩落入了他們各自的青銅神兵之中。
當那些青銅神兵得到了一縷靈氣,它們都仿佛被激活了一樣,而且它們湧出來的青色妖光,足以照亮整片夜空!
一瞬間,漆黑的世界狂風呼嘯,巨石滾滾,刺耳的蜂鳴不斷響起。
不等夫牛蹲下去,伸手碾碎黑山裡的螻蟻,一根宛如宮殿般粗的青鏈突然從天而降,它散發出來的青光是如此璀璨,仿佛黑暗的世界都成了青天!
在青鏈的周圍,虛空劈啪作響,甚至連四周的青光也扭曲起來,仿佛被撕扯的不是光芒,而是整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