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掐了自己一把,不敢讓自己多想:“是,勞煩公公傳熱水來。”
她自門口探頭看了一眼,殷攝靠坐在龍床上,半閉著眼睛在養神,大約今天兩場宴席下來,他也並不輕鬆。
謝翎放輕腳步走了進去,抬手給他鬆了發冠,一下一下揉捏著頭皮,殷攝大約是舒服的,不輕不重的哼哼了兩聲,聲音像是從身體深處發出來的,有些撩人。
謝翎心口顫了一下,手上動作越發用心。
“今天倒是很懂事。”
殷攝含糊了一句,掀開眼皮目光湛湛地看了過來。
謝翎不理會他這句像極了嘲諷的稱讚,仍舊不輕不重的揉捏,可下一瞬就被人抓住了手。
帶著薄繭的手一下一下摩挲著她的手背,動作雖然還稱得上溫柔,可言語間卻滿是嫌棄:“都腫成蘿卜了。”
謝翎一滯,猛地將手拽了出來,轉身要走卻又被殷攝抓住小臂拉了回去:“朕說的不是實話嗎?你看看,醜成什麼樣子了?”
他一邊嫌棄,一邊仍舊一下一下地摸,不多時指尖便順著袖子鑽了進去,另一隻手也攬住了謝翎的腰,將人壓在了床榻上。
“待會乖順一些,大年節底下,彆讓朕不高興。”
謝翎抿了抿嘴唇,默認了他這句話,就算不衝著年節,隻看他到了含章殿還肯全須全尾地回來,她今天就不想計較彆的。
可這含蓄的讚同卻還是讓殷攝意外了,他撐起身體垂眼看了過來,直刺刺地許久都沒移開目光。
謝翎有些羞窘:“看什麼?”
殷攝一扯嘴角:“過年還真是件喜事。”
他含糊一句猛的低頭親了下來,明明隻是個親吻,可謝翎的嘴唇卻肉眼可見的紅腫,甚至還隱隱有血跡滲出來。
謝翎很想縱容他,可還是被他身上濃鬱的酒氣給嗆了一口,不得不側頭換了下呼吸。
“你先去洗漱......”
話未說完,腦海裡卻陡然響起來一道聲音——
若不是因為醉酒怕傷了她們,你以為朕會願意動你?
謝翎隻覺一盆冰水兜頭澆下,澆得她遍體生寒,她躲開了殷攝再次親吻下來的嘴唇,嗓音微微發顫:“你喝酒了?”
殷攝被問得莫名其妙:“家宴如何能不喝酒?”
可謝翎問的不是這個——
“你是喝醉了才會回來的,是嗎?”
殷攝醉酒有些不清醒,見她在這緊要關頭說這些有的沒的,眼底頓時露出不耐煩來:“你又想出什麼幺蛾子?”
謝翎被他的目光刺了一下,下意識扭開了頭,嘴唇上那細小傷口的刺痛感卻陡然清晰劇烈了起來,果然醉酒的人容易失了力道,會傷人。
她垂下眼睛慢慢搖了搖頭:“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