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最後皇帝並沒有追究:“既然如此,你就在東偏殿候著吧,什麼時候消停了什麼時候再走。”
廖扶傷連忙應是,被宮人引著往東偏殿去了。
西偏殿又安靜了下來,殷攝端起茶盞慢慢喂了謝翎一口,也不知道是先前喂藥喂出了經驗,還是他本就會照顧人,蔡多福十分驚訝地發現,他的動作竟然頗為熟練,一盞茶喂進去,竟一滴都沒漏,完全不是秀秀說的笨手笨腳。
他一時新鮮,不由多看了兩眼,回神的時候卻瞧見殷攝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
他隻當自己放肆,引了殷攝不快,連忙謙卑地低下頭。
殷攝卻徑直站起了身:“隨便挑個人在這看著吧,朕也有些乏了,懶得再理她。”
話音落下,他大踏步走了。
蔡多福卻有些哭笑不得,這天都亮了,人都退燒了,您才乏了......這乏的可真是時候。
不愧是皇帝,精力就是好。
蔡多福不無好笑地想,卻也隻敢腹誹一句,跟在他身後出了門,正打算去挑個伶俐的宮女,就瞧見秀秀正窩在角落裡鬼鬼祟祟。
他用力咳了一聲,小丫頭被他嚇得一哆嗦,捂著胸口看了過來。
“小蹄子,不是讓你回去嗎?又來乾什麼?”
秀秀訕訕走了過來:“奴婢回去睡了,就是醒得有些早,索性也沒事做,就過來看看......皇上不在了吧?”
蔡多福聽得心口疼,又抄起拂塵敲了敲秀秀的頭:“你家姑姑說話辦事滴水不漏,你怎麼一點都不學好?什麼叫皇上不在了?這話能說嗎?這要是讓有心人聽見,告你一個大不敬之罪,有你受的。”
秀秀不敢躲,被敲得直縮脖子,眼淚汪汪地求饒:“奴婢不敢了,就是心不在焉才說錯了話。”
蔡多福歎了口氣:“彆怪咱家下手重,這宮裡的人命不值錢,咱家嚴厲些是為了你們好。”
秀秀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側臉的三道疤,神情有些驚懼,顯然蕭貝貝無端的發作給她造成了很深的心理陰影。
“是,奴婢記得了,公公彆生氣。”
蔡多福搖了搖頭,他也是看這丫頭心思純淨才願意多說幾句,不然那麼多宮人上趕著找死,他管得過來嗎?
“行了,你既然來了,就在這看著吧,謝翎姑娘已經退了熱,你好生照料著,要是有哪裡不對就去東偏殿找人,太醫在那邊候著呢。”
秀秀眼睛一亮:“退熱了?那奴婢去看看。”
她匆匆道彆就進了偏殿,蔡多福搖頭失笑,這丫頭雖然風風火火的,倒也是赤子心性,就是不知道等她年歲大了,見識了富貴和權利,知道了欲望和攀比,會不會被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