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口有些微妙的不舒服,他並不覺得自己虧欠了謝翎,他們之間的恩怨這輩子都抹消不了了,往後餘生大約也是要在互相憎恨中度過。
眼下服軟,也不過是不想謝翎再鬨下去。
但他仍舊有些憋悶,一股無端的酸澀在心口升騰發酵,堵得他有些喘不上氣來。
這感覺,有些像是那天眼睜睜看著蕭貝貝將謝翎燙傷,他卻一個字都沒替她說情的時候一樣。
他歎了口氣,可想起那天的事,一個地方卻忽然浮現在了腦海裡,那天謝翎跑了之後,他也追了出去,隻是半路跟丟了,後來遇見祁硯,被那麼一打岔,他也就沒顧得上繼續去找。
但那個地方他還有印象,那段宮路很偏僻,的確很適合一個人呆著,她會不會又去了那裡?
他抬腳就要往那處去,一陣說笑聲卻忽然傳了過來,他腳步一頓,雖然隻有極輕地一聲,可他還是聽出來了,那是謝翎的聲音。
原來她就在這附近。
他循聲找了過去,在一座假山後頭看見了謝翎,她似乎正與人說話,臉上帶著淺淡的笑。
殷攝環顧四周,並沒有宮人穿梭,倒是很適合說話,可他該怎麼開口呢?
他並不介意和謝翎服軟,可那是以前,現在兩人中間橫著那麼一件往事,對她態度軟和一些,他都覺得自己沒出息,更何況還要說好話去哄人。
他臉頰不自覺皺了起來,腳下卻仍舊不停,不多時就靠近了,另一道聲音也跟著清晰了起來,卻古怪的也有些耳熟。
他的腳步不自覺頓住,身形一側就從假山的縫隙裡窺見了說話人的全貌,竟是祁硯,而他此時正抬手,輕撫著謝翎的發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