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捂住眼睛,身體緊緊靠在背後的樹上,卻仍舊止不住的顫抖,這不是謝翎,這不是......
他眼眶燙得厲害,四肢卻冰涼,後怕一次次地折磨著他,讓他戰栗,讓他痛苦,可不管這折磨多難捱,他都甘之如飴。
隻要這個人不是謝翎,還好這個人不是謝翎......
他身體顫抖了許久才平複下來,卻像是忽然癔症了一般,又伸手量了量那屍身的肩寬,不對,果然不對,比謝翎寬了一寸,不是他的錯覺,剛才第一次把人抱進懷裡的時候,他就該察覺到的。
可是他太失態了。
他提著的那口氣終於鬆了,眼前再次黑了起來,連帶著心口的痛苦都緩和了下來。
他這才有心思查看這處舊傷,抬手一抹卻是乾乾淨淨,並沒有他以為的鮮血淋漓,他怔了怔,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這傷早就好了,他以為的那一次次的發作,隻是他的心在疼。
在他遲鈍的一次次為難針對謝翎的時候,他的身體已經本能地在心疼她了......他何其愚蠢,竟直到現在才察覺到自己的心意。
他再坐不住,雖然情緒大起大落之下,他已經有些脫力,可一刻見不到謝翎他就一刻不能安穩。
蕭貝貝說的話還在耳邊,謝翎受傷應該是真的,過去了一夜,不能再拖了,要儘快找到她。
他扶著樹乾往前麵去,景春遠遠看見,連忙上前來攙扶,殷攝也沒在意,借著他的力道翻身上馬。
“皇上,我們往哪裡走?”
殷攝也不知道,上林苑這麼大,謝翎到底會在哪裡誰都說不準,最重要的是,她是自己走的,還是被人帶走的?
祁硯從昨天開始就在找她,如果是他發現把人帶走了,那就是最好的結果,他會儘可能的給她照顧和醫治,可如果是其他人呢?
那具屍體又是誰的?他腹部的傷口是怎麼來的?事情怎麼會這麼巧?
他腦海裡思緒繁雜,卻靜不下心來去思考,在見到謝翎之前,他已經完全沒有心思理會彆的了。
“先往南邊去看看。”
昨天晚上吹的是南風,不管是誰把謝翎帶走的,想要避開火勢,就隻能逆風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