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就想把人抱起來，謝翎卻再次搖頭，胳膊發著抖卻仍舊撐著地麵試圖站起來：“奴婢可以......自己走......”
殷攝呼吸一滯，不知道為什麼，此時“奴婢”二字聽來，竟如此刺耳。
他幾乎是狼狽地扭開了頭，卻不期然看見了地上的血腳印，腳印血色厚重，濃鬱，是謝翎一步一步從營帳裡走出來的痕跡，她撕裂的傷口不隻有小腹。
可明明每走一步都宛如刀割，竟還是要拒絕他......
謝翎，你到底是對我多失望，才會連這種傷勢都要逞強......
“彆為難自己。”
殷攝啞聲道，他很想再說點彆的什麼讓謝翎不要這樣，卻又怕自己再開口，換來的會是謝翎更堅定的拒絕，隻好慌忙轉移了話題，他看向鐘白：“還不快過來清理這些東西。”
鐘白連忙答應了一聲，小跑著湊過來後他才看見謝翎，下意識單膝跪地打了個千兒：“請謝姑娘安，多年不見，姑娘可還安好？”
他和謝翎還算熟悉，以前隔著屏風，他沒少這樣問安，可這次謝翎卻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極輕的一聲苦笑：“鐘統領......折煞我了。”
鐘白這才反應過來，對方如今不是什麼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他也不再是命都賣給旁人的奴才了，他們的身份已經顛倒了，可尊敬這種事，也不是需要看身份的。
他咧著嘴笑起來：“姑娘這話說得，小人的禮多重您都受得起，您說這話才是折煞我了。”
謝翎大約被鐘白的話勾起了往事，一時沒再開口，連對殷攝的推拒都忘了。
殷攝心裡一鬆，讚許地給了鐘白一個眼神，他沒想到這傻小子竟然還能誤打誤撞討謝翎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