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牽著晉王先走一步,等殷攝也跟進去的時候才瞧見裡頭都是人,竟是那些在擷芳殿讀書的皇弟們都來了。
若是隻有他們也罷了,竟連他們各自的母妃都來了。
一屋子的母子,唯有他是孤身一個。
殷攝這才反應過來剛才為何太後對晉王格外慈愛,原來是故意演給他看的。
太後笑吟吟道:“平日裡他們難得見一麵,今天就當是哀家替皇上給的恩典,允許他們趁著家宴的機會母子團圓。”
她刻意咬重了“母子”二字,用心之險惡,昭然若揭。
雖說早就知道太後不懷好意,可殷攝還是沒想到她能如此下作,這必然是查到了當年他生母早逝的情形,才特意在今天安排了這場家宴。
殷攝心口尖銳地疼,卻咬著牙一個字都沒說。
先前已經有流言蜚語傳了出去,如果今天他再當著一群太妃和先皇皇子的麵和太後翻臉,那就是真的洗不清了。
他深吸一口氣,逼著自己冷靜,彆人越是想看他狼狽,他越是不能失態。
他指尖慢慢摳進掌心裡,嘴角微微一扯,硬生生逼著自己露出個笑來:“太後有心了......朕先前才與中書令商議過遣母隨子之策,待可行之日,眾位太妃就可免受思子之苦了。”
太妃們不想竟然能聽到這樣的好消息,紛紛拉著兒子行禮謝恩,殷攝抬手扶起殷昉:“是十六弟吧?先前朕考教過你的課業,是個可造之材,待你弱冠,就趕緊入朝,為朕分憂。”
安太嬪喜不自勝,拉著驚呆了的殷昉再次道謝,殷攝溫聲與眾人寒暄,看得太後咬牙切齒,可隨即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她冷冷笑了一聲。
裝吧,繼續裝,待會入了席,我看你還裝不裝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