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因為不是自己一個人,也或許是殷攝那句進去說得太過自然,謝翎心裡的抗拒竟然莫名的就淡了,她盯著那隻手看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抬手握住了。
殷攝眼底閃過笑意,將她的手包進掌心裡,拉著她進了這座闊彆已久的宅子。
“我認得這裡,這是謝濟的院子,我在這裡借宿過。”
那是元安十八年的春節,他沒有回蕭家,所有人都闔家團圓的時候,他寄居在旁人的屋子裡,守著火盆看放了滿天,卻沒有一朵屬於他的煙火。
現在想起來,他仍舊感覺得到當年的寂寥,其實這感覺從母親死後他就一直沒斷,不管是前朝的官宴還是後宮的家宴,不管身邊多少人,多麼熱鬨,他都有種隔離感,仿佛那些東西和他無關。
謝翎總是抱怨他情事上太禽獸,可她不知道隻有那種時候,他才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
“我知道,那年我來給你送過餃子。”
謝翎忽然開口,她聲音很低,仿佛隻是隨口一說,卻聽得殷攝愣住了,餃子?
他恍然想起來這件事,當時是個叫滄海的丫頭送過來的,說是府裡給各院都送了餃子,他便喊了鐘白和鐘青一起來吃,可那餃子煮得半生不熟,還鹹得直齁嗓子。
鐘白一度以為是謝家人是有什麼特殊癖好,才會請了那麼一個廚子做飯。
他們竟從未想過,那是謝翎做的。
“原來是你,我竟不知道是你......”
他指尖一顫,下意識將謝翎的手抓得更緊:“是你親手做的嗎?”
謝翎側開頭:“旁人做的也沒有那麼難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