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殷攝對著墓碑磕了三個頭,隨後盤膝坐了下來,抬手十分細致地去擦墓碑。
墓碑並不臟,顯然蕭家在這方麵做得還不錯,可殷攝仍舊擦了很久,謝翎起初還想等著他擦完了再去燒紙錢,可看著看著就明白了,殷攝這不隻是在擦墓碑,也是在寄托哀思。
他的母親離開他太久了,即便他一直記掛著,即便他有一肚子的話想說,可隔著時間洪流,他實在不知道怎麼開口,所以千言萬語就都融進了這輕柔又仔細的擦拭裡。
謝翎神情複雜地看了眼墓碑上的蕭氏兩個字,終究是什麼也沒說,隻放輕動作燒了紙錢,等殷攝停下來的時候,她一言不發地退了下去。
母親是誰都無法替代的,她該給這對母子一點單獨相處的時間。
可一回到馬車上她就瞧見鐘白眼眶發紅,看見她過來十分彆扭地躲了一下。
世人皆有父母,喪親之痛大約是都能感同身受的,謝翎顧及他的臉麵,體貼得什麼都沒說,可鐘白畢竟是鐘白,不多時他就又變成了沒心沒肺的樣子,還主動湊過來擺出了一副要和她說悄悄話的樣子:“謝姑娘,你靠近一點。”
謝翎稍微掙紮了一下,男女授受不親,彆說和鐘白靠近,他們同乘一輛馬車都不好,可也不知道為什麼,鐘白這人就是讓人覺得不必有太多顧忌,興許是心性太單純了吧。
再說了,他的悄悄話能和誰有關係呢?
她遠遠看了一眼殷攝,見他已經開始燒紙錢,並沒有轉身的意思,這才輕輕咳了一聲:“鐘統領有話說?”
鐘白忙不迭“噓”了一聲:“姑娘小點聲,我就是想偷偷問一句,皇上有沒有和你提過當年他受傷的事兒。”
受傷?那次重傷瀕死的事嗎?
她搖了搖頭,眉頭不自覺擰起來,她一直以為這件事鐘白和蕭家人都知道的,隻是不肯告訴她,怎麼鐘白這話聽起來像是他也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