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他聲色俱厲,左校尉不敢再耽擱,當即飛奔而去。
鐘白掌心裡又出了一層汗,他抬手在衣擺上擦了擦,眼見著那隊禁軍已經下了樓,這才狠狠一攥拳,抬腳往二層去了。
如果謝翎死在禁軍手裡時朝臣沒有看見,那這場戲就毫無意義,他必須去為朝臣引路,同時也告訴他們,殷攝從未想過包庇謝翎,在他心裡朝臣和公理更重。
他下到二樓的時候,朝臣們正聚在一起竊竊私語,他們瞧見了禁軍在追捕逃犯,卻誰都沒想過要上前查看,渾然不知他們要聲討的人此時正如他們所願的險象環生。
而作為領頭羊的孫老太爺此時還在房間裡沒出來,他還在祭奠自己的孫子。
三炷香被插在靈位前,孫老太爺目光犀利:“勤兒,你不會白死的,孫家會因為你更進一步,日後孫家的子孫也都會記得你的犧牲,為你長續香火。”
孫老夫人嗚咽一聲:“老爺,我當真是親眼所見,將勤兒推倒在地的是王家的三子,若不是他,勤兒怎麼會被人踩踏致......”
“住口!”
孫老太爺低喝一聲,“你想讓我孫家滿門都喪命嗎?王家是什麼人?今日你敢攀扯上他家的三爺,明日我孫家就會家破人亡!”
孫老夫人失聲痛哭,孫老太爺嫌惡地看她一眼:“婦人無知,兒子雖然年歲不小,可畢竟還能生育,再給他多納幾房妾室,總還能有孫子的,可眼下的機會卻是可遇不可求,絕對不能因為一時悲痛就錯失。”
他孫家名不見經傳,最高才做到五品,還無權無勢,若不是剛好在當年謝家一案上插了一手,讓先皇封了個榮養的閒職,他連龍船都不夠資格上。
現在的朝堂,要麼如祁硯那般與皇帝有舊,又有學識能力,能被皇帝一手提拔進入朝堂;要麼就隻能依附世家,靠對方的施舍走出一條路來。
否則,就隻能和他們之前一樣五品小官已經到了頭,一輩子都得站在殿外,連麵聖都不夠資格。
他過夠了這種日子,必須要為孫家往後搏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