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這場鬨劇很快止息，朝臣散去，禁軍也不見了影子，鑾駕被一路抬回了龍居，鐘白猶豫片刻才起身追了上去。
他不是要為自己辯解，當初做這個決定的時候他就知道了自己一定會被重罰，但這些都是他該受的，他隻怕殷攝會被他氣出個好歹來。
好在人還能乘坐鑾駕出來，那應該沒出什麼事......
他稍微鬆了口氣，可轎簾一掀開他才知道殷攝並沒有那麼好，應該說是十分的不好，連眼睛都是渾濁的，一絲神采都看不見，全靠薛京托著才能勉強站立。
他心裡一咯噔，下意識上前一步，很想給薛京搭把手可又擔心殷攝看見他會生氣，猶豫許久還是沒敢動彈，隻張開胳膊亦步亦趨地跟在兩人身後，等殷攝坐回床榻上他才跟進了門，撲通一聲跪下去：“皇上，保重龍體。”
殷攝沒有回應，自顧自靠在床頭喘息，薛京忙不迭拿了千年的老參湯來給他吊氣，一碗下去，殷攝灰敗的臉色這才稍微有了點人色。
鐘白忍不住膝行往前：“皇上，您怎麼樣？”
殷攝仍舊沒聽見的樣子，許久都不曾開口，鐘白既自責又擔憂，一時也不敢再開口，沉默地跪在一旁等候處置。
薛京在殷攝身後墊了兩個枕頭，讓他能安穩一些坐著，見他擺了擺手這才悄聲退了下去，房間裡很快隻剩了兩個人，殷攝這才開口：“你太讓我失望了。”
鐘白聽得羞愧難當，今天看見殷攝和薛京沒怎麼費力氣就把朝臣逼退，他才意識到自己有多蠢。
他完全沒往孫老夫人身上想，沒想到她會成為改變事情的突破口，更沒想到事情並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麼凶險。
然而他也清楚，這不是主因，他是原本就對謝翎心存不滿的，再被太醫的話一刺激，才會順水推舟，他其實明知道不是非走到那一步不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