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京心口發冷,忍不住開口:“皇上,我們是不是要做最壞的打算了?”
殷攝一下一下敲著桌麵,神情並不似薛京那般驚慌,卻滿是晦澀:“還不到時候......朕還有一步棋,隻是為天下計,不可輕動。”
薛京略有些茫然,見殷攝瞥了眼北方這才恍然大悟:“您是說他?對,這的確是一步好棋,大敵當前,靖安侯不得不出征,那時您至少能避免腹背受敵,皇上,這封信臣親自去送,一定安全送到,且絕不會傳於第六耳。”
殷攝也清楚此子一落,必定能緩解他眼下的困境,可需要太多人命去填了,他終是不忍。
“這封信朕還要斟酌,船上可還有彆的消息?”
薛京眼底閃過怒氣:“有,這幾日往三家走動的人臣都記下來了,若來日要清算,必定一個不落;荀宜祿倒是還沒有消息,臣已經暗中散播流言,說是其他三家聯手除了他,眼下船上的荀家人和其他三家勢同水火,但船一靠岸,恐怕形勢就會變了。”
“太後想必也要回朝了吧?”
“是,前兩日清明司的消息還提到了這茬,說是皇上龍船遇刺,太後心急如焚,已經擺駕回宮,說不定比咱們還要早到。”
殷攝握了握自己冰涼的手腕,輕輕一歎:“既然荀家有可能是機會,回京後朕就見一見太後吧。”
“可是......”
兩人之間嫌隙那麼深,太後當初為了戳殷攝痛腳,無所不用其極,他心裡隻怕是恨極了這個人,現在形勢所迫,不得不低聲下氣的去和解,薛京隻是想一想都替殷攝難堪。
“不妨事,有利可圖,什麼都能忍。”
殷攝自嘲地笑了一聲,目光透過窗戶看向水麵,這算什麼?他在蕭家長大的那幾年,哪一天不是這麼過的?
“沒彆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