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翎咳了一聲,將喉間又湧出來的腥甜咽了下去:“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我謝家再落魄,知道些秘密也不稀奇吧?”
太後神情越發變幻莫測起來,謝家當年勢力遠勝其他四家,沒想到落魄多年竟還手眼通天......太讓人忌憚了。
謝翎卻仿佛沒看見她的神情變化,泰然自若道:“可惜密旨的事知道的人終究不多,好在荀大人高瞻遠矚,知道想保住荀家唯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上皇帝的船。”
“荒謬!”
太後一聲低喝:“眼下我荀家立於不敗之地,何須與人為謀?若是他當真想如此,又何必失蹤?”
“他失蹤正是為人所迫,有人看穿了他的舉動,不允許世家與皇權和解,至於您所謂的不敗之地......”
謝翎嗤笑一聲,自地上站了起來,目光灼灼地看向太後,“在我麵前,太後何必弄虛作假?”
她言辭越發犀利,“先皇是什麼人您很清楚,他既然布下這樣一個局,又豈會容忍有漏網之魚?您說,有兵權在手,靖安侯要想找到一些荀家勾連的證據,有多難呢?”
太後僵在原地,竟仿佛是被謝翎口中所說驚住了,幾個呼吸後才驟然回神:“你當我們世家是吃素的?靖安侯手中也不過十萬人,他絕不敢全部動用,又有三家在前......”
“倘若還有第二道先皇遺詔呢?”
這是太後聞所未聞之事,饒是她再怎麼老練世故,這一刻也有些失態了:“什麼第二道先皇遺詔?你還知道什麼?”
謝翎卻並沒有解釋的意思,她神情冷厲,步步緊逼:“我知道什麼不重要,太後隻要知道大周苦世家久矣,皇帝一死,民怨必定沸騰,屆時靖安侯振臂一呼,號召天下兵馬入京殺賊,你荀家擋得住嗎?”
她看著徹底無話可說的太後,一字一頓道:“事到如今你隻有一條路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