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情沉悶地走了,謝翎喊了內侍來將浴桶抬進了屋裡,這才關門上拴,等確定屋子裡隻剩了她一個人時她才解開衣衫,肩膀處卻裹了厚厚的白布。
等那白布逐漸解開,一塊杯口大小的傷痕逐漸顯露,說是傷痕也不準確,因為皮膚並未損傷,而這也正是最古怪的地方。
人受傷大都是由外而內,不管是銳器傷還是鈍器傷,表皮都不可能完好無損。
可謝翎這傷卻仿佛隻爛了血肉,皮膚卻沒有一絲破處,就仿佛是從身體內部腐爛過來的一般。
她抬手摸了摸,眼神沉寂下去。
打從她忽然暈厥的那日起她便發現了這傷,隻是當時隻有銅錢大小,她以為是自己不小心磕碰的,並未在意。
可昨天從含章殿回來後更衣時,她卻瞧見這傷痕長大了足有一倍,碰觸不痛不癢,卻有一股驚悸直通心口,那時候謝翎便意識到了事情不對勁。
她聯想到了在龍船上時她腹腔內那如同火燒般的痛楚,想到了自己那已經變成了黑色的粘稠的鮮血,再加上這表皮未損的傷痕,一個極度糟糕的猜測躍然腦海。
她的身體可能真的已經壞了。
所以她迫不及待地找了張唯賢,她還有事沒做完,得抓住機會,尤其是殷攝還說了,他不想立後。
她抬腳跨進浴桶裡,在蒸騰的人幾乎要暈厥的熱氣裡回憶方才的情形,今天安康態度這麼堅決,想必是沒少人去她那裡告狀,說不定殷攝也給了她壓力,看來影響真的很不好,那明天這幽微殿應該會更熱鬨吧?
她現在是不是在旁人眼裡是不是已經變成了一個不懂大局,滿心荒唐的瘋子了?